“嘘——”倏忽苏苓眼前一道暗影,风涧溪已翻身置于上方,以颀长的指尖微抵在苏苓樱唇之上,掩住了她一切想说而难以说出口的话。
风涧溪黑耀石般的眸子凝着苏苓,那如墨般的眼睛里蓄满从未有过的浓稠深情,苏苓认真地看着那些深情,心里忽然就有些懂得。
“别说话——”风涧溪以吻封住苏苓欲待说话的檀口,“苓儿——你是我的——”风涧溪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苏苓的名字。
苏苓双手撑在风涧溪的胸口,抓住他的衣襟,突然就悲伤地掉下泪来,“风涧溪——风涧溪——”泪水一下子决了堤,苏苓哭声中带着绝望。
“别哭——”风涧溪轻柔地吻着她,轻柔地捧在手心有如珍宝,一遍遍吻上她的眼睛,吻掉她咸涩的泪水。
苏苓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忽地孩子轻轻踢了一脚,恰好便踢在风涧溪身上。
风涧溪十分惊喜盯着苏苓的肚子,侧身躺下,将苏苓揽在怀里,大手叠在苏苓的柔夷上轻抚她的肚子。孩子不时地踢上一脚,二人眼里都是惊奇与欣喜,这是自己的孩子呢,不是不爱的。
“苓儿——”风涧溪顿了顿,极其艰难地说道,“你辛苦了。”
苏苓不说话,就那么俏生生地看着风涧溪。风涧溪心间一动,越发打心底里想要疼爱这样的苏苓。手往往比脑子行动要快得多。
苏苓抓住风涧溪滑进被子里的手,咯咯一笑,含嗔带怒地斥出一句,“陛下——”
但这一句听在风涧溪耳中并无半分威慑力,反而听来酥骨媚意,只越发助长了风涧溪的气焰。最后苏苓躺在那里犹如一颗刚剥了皮光溜溜的鸡蛋,风涧溪见了眼馋得极想咬一口,但见到苏苓那高挺的肚子,风涧溪只好嗷地一声泄了气。
见风涧溪临阵倒枪,这样会难受吧?苏苓试探开口,“陛下——其实我可以——”说完苏苓只差咬掉自己的舌头,又想到风涧溪最近临幸各宫,心里微微有点刺梗在怀。
“闭嘴——”风涧溪报复性地狠狠吻了苏苓一下,懊恼地躺下,一声令道,“睡觉!”
苏苓盖在锦被下,闷闷地笑出声,小手轻轻滑向风涧溪,风涧溪逮住苏苓便不让她放手,最后两人挣扎,直到气喘吁吁,总算安静下来,一夜好梦。
至这一夜二人心意相通以后,风涧溪对苏苓的宠爱越发倍至,泮宫宫人皆喜上眉梢。
每日下了朝以后,风涧溪便每日到泮宫来,小李子一边殷勤地随侍左右。只不知风涧溪如何处理后宫的事,各宫美人皆竟毫无动静,后宫中一片祥和,这些事苏苓已经不想过多去关心了。
后来听得各宫喜讯传来,苏苓心中了然。
平静而安宁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苏苓就到了临产的日子。
一日风涧溪午朝罢,就见小李子在殿外急得跳脚。风涧溪一出来,小李子提了风涧溪披风跑过来,后面跟了备好的御撵便急哄哄地道:“陛下——离妃娘娘怕是要生了——”
风涧溪一听,抬手推掉披风,迅速抬步上了御撵。
“快——去泮宫!”李公公一边吩咐抬了御撵的小太监一边跟着一路小跑。
“娘娘用力——”接生的宫人大声叫道。
到了泮宫,风涧溪便见到的便是这幅混乱景象。寝殿内大门紧闭,里面接生的宫人在大声喧哗,夹杂着泮宫中小宫女们的哭声,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出来,容妃在寝殿门口不停地走来走去,心中焦急不已。
虽这些接生宫人等一应用人用具早已准备妥当,但宫里确已多年不曾有哪宫主位生过孩子,到底让人担心。
“陛下。”容妃转身见了风涧溪来了,停下转圈子,福身给风涧溪行礼。
风涧溪抬手免了容妃的礼,双眸看向寝殿,里面自然什么都看不到。风涧溪眸色莫测,只一身寒气让人看来此刻胆颤。
“陛下——”
风涧溪伸手便欲推开那扇挡在眼里碍眼的门,容妃迟疑一声,以眼色求助李公公。
小李子噗通跪在地上,阻在风涧溪身前,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陛下,您不能进去,这——这于礼不合——”
“嘭——”风涧溪一脚踢开小李子,打开寝殿大门,抬脚便踏了进去。
“陛下——”小李子在地上滚爬起来,又快步跟上风涧溪的脚步。
风涧溪甫一进去,里面医女女官跪了一地。两位女医一边不停催促着离妃用力,一边揉她腿背肌肉,让她放松。小宫女们不停地脚步匆忙地换着热水,行秋一手攥在苏苓手中给她用劲,只见整个手掌都抓得青筋隆起,而另一只手却吊在一块垂下得一块白绸带上,都是给她用劲的地方。
行秋不停地用毛巾擦掉苏苓额际冒出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唤着苏苓的意识,就怕她一旦睡去昏迷:“娘娘,你坚持住。”然而,苏苓的意识还是越来越涣散,红果在一旁吓得只敢无声掉泪,眼睛通红。
一道帘子隔在中间,从帘外望去。苏苓躺在那里,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嘴中塞了布条,难怪未曾听她叫出声?风涧溪一挥手掀开帘子,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