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娘您何苦呢。”行秋问道,“现在陛下就要走了,您要再见见他吗?”
“娘娘——小殿下——”此时红果醒过来,迷茫中见到行秋和苏苓抱着小殿下站在那里,不清醒地唤道。
行秋只觉眼前一花,苏苓出手如电已点了红果的睡穴,红果再次昏睡过去。
“行秋不是我不愿见他,只是我怕一个人一天能得偿所愿便从此了无牵挂。”苏苓说道,眼睛有些微红,闭目仰首。
行秋不知道她是否是在逼回她那还未来得及流出的眼泪,这样的娘娘让行秋有些心疼。行秋放下小殿下,转首欲劝慰苏苓一番。
“所以。”苏苓吐出一口浊气,“今日陛下还是要见的。”
“娘娘——”行秋心下一慌唤道,未及待她劝慰的下一句话说出口,只觉两眼一黑便也昏了过去。
寅时末,卯时起。
宣武门外广场上筑起高台。
将士们列队整齐站在高台前,风涧溪穿了帝王甲胄站在高台上,丞相为司仪,举行出征仪式。
首先是丞相念了粮草的单子,自有押运粮草的将士率先列队走过,广场上所有将士们见了粮草走过,大声呐喊助威。
接着丞相念过冬棉衣的单子,同样有将士负责押运走过,将士们声浪又高过一阵。
然后还有辎重、军帐被褥、兵器盔甲等等一切行军打仗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充足。
将士们欢呼不已,而待在将士们旁边的还有一小列队则为内侍宫人。他们将跟随李公公一路负责陛下一切饮食起居事宜,被将士们的气势感染,他们的声势亦是不小。
跟随陛下出征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他们虽是上战场,但只跟在陛下身边伺候,危险不大,只要伺候尽心,把陛下伺候好了,也是立功,赏赐不会薄。
到时候打了胜仗,凯旋归来,还能有更大的封赏和风光等着,所以机会难得。
内侍监们都挤着头抢着要这个名额,苏苓此刻便待在这些人里头,她这个名额是从这张脸的主人手里花二百两银子买来的。
最后便是风涧溪与众将士们歃血为盟,风涧溪喝下整坛的血酒,将空坛扔在地上摔得粉碎,“出征——!!!”
将士们手中一碗一碗的酒传递过去,喝完皆是碗摔一地,摔得粉碎,“出征!出征!出征!”
一时将士们热血沸腾,士气大振,沸反盈天。
内侍们亦不想落在将士们后,被这气氛一感染,皆显豪气。也饮酒摔碗,高声而喝,并没有人知道这里面还夹杂着苏苓这个女娇娥。
苏苓被气势感染到,亦觉得振奋人心,大声吼出来好像也去掉了人心中许久的阴霾。
虽从前苏苓在血滴子的时候也曾上过战场,但她从未见过这种出征的场面,更不要说亲临其境了。
苏苓站在离高台很近的前排,激动得满脸通红,在场的将士都激动得满脸通红,但苏苓带了面具并看不出来她此刻脸色通红,所以苏苓也不会注意到高台上风涧溪瞟过来似有若无的眼神。
风涧溪招呼小李子,在他耳边耳语数句,交代他去处理离宫最后一件事宜。
转首风涧溪拔剑下令,号角吹响,率军出发。
风国境内,军队畅通,行军速度很快。
不过十日,风涧溪带领的大军便已赶到三国交界之处。
今朝军队攻势凶猛,南疆将士软弱无力,无心恋战,风国将士们疲于应战,支援大军赶来及时。
风国援军赶来,两军对垒,势均力敌,一时僵持不下便暂时休了战。
苏苓一路跟随风国大军进发,来到三国交界处。一路上苏苓并没有在风涧溪近身服侍,苏苓松了口气自己的身份没有让风涧溪发现。
苏苓与其他内监一起同吃同住,又不争抢去风涧溪身边抢功服侍,是以并未收到多大排挤,反而内监们对她多有照顾,看她这么瘦弱,总是风涧溪赏赐了好吃的要分给她一些。虽有奇怪来都来了还不想着在陛下面前露脸的也是少见,但每日陛下对内侍们颇丰的赏赐也懒得再想那么多。
现在休战,三国交战场也还算平静,苏苓原本打算趁着夜黑风高到今国那边去打探一下情况,这两日听说在今国那边军队指挥战场的军师乃是今国丞相苏莨。
李公公却突然来到他们帐内,说是要挑个伶俐人去给风涧溪服侍沐浴,一路风尘仆仆,也是个给陛下接风洗尘的好兆头。
苏苓与众人赶紧站好,看到李公公似有若无的眼神从众人脸上逡巡而过,苏苓有些紧张,难道小李子把她认出来了?
有时候,事情当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