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陈婆子,跑到亭长府上找到亭长夫人哭诉一番,亭长仅九品,管理一个镇子,是不敢得罪背靠知府的陈家的,所以亭长夫人再三保证会让亭长下令,封了那江家酒楼,把麻辣烫方子也拿回来,再把江琬给抓牢里关几日。
陈婆子听了,心里才好受点。被亭长夫人送到门口,扶着玉莲的手一摇一摆往回走,玉莲道,“大姑,咱们要不等表哥回来了再去收拾那江家?今儿实在是……”
陈婆子看她一眼,“你怕了?”
玉莲微微点头又摇头,“不,我是怕您老被她气得伤了身子。”
陈婆子咧嘴,得意地笑,“我儿背后可是知府,这一个州里还有谁比知府大?本想今日去拿了方子就回来,谁知道江家这么不识好歹。”
玉莲想起白日里见到的江琬,心想这就是表哥的前妻么,被夫家休了还能活的这么好,她还是有点羡慕的,同时也觉得幸好她被休了,不然自己哪儿还有机会进陈家的门。
再说另一边,江家人是有点害怕的,毕竟他们平头百姓是不愿意和官家人起冲突的。但是陈婆子欺人太甚,他们也不可能屈服于邪恶势力。
江琬见她们明明内心挺担忧,却还强装镇定的样子,安慰道,“不必怕,我们正经开门做生意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陈家若敢以权势压人,那我也不必客气,大不了不要嫁妆了,也要把他陈家干的好事抖出来,最好把他功名都给他抖没了。”
江家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江琬却知道,古时候科举录取对学子的人品考察很严,陈建杭是打着欺负他们乡下人不知事,又背靠知府的心思才敢这么明目张胆休妻再娶。
但是他们家现在太弱了,还不能把消息传到京城去,要是陈建杭报复他们,她也没能力护着大家,所以她一直没有动手。
柳婆子道,要不要先关门几天,避避风头。
江琬摇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以后还要在石桥镇开店,就必须把这事儿连根解决才行,更何况还可以趁此机会把陈家名声搞臭,她已经忍陈家很久了,她还没对陈建杭出手,陈婆子这个猪队友就先蹦跶上了。
“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咱们明天照样开店,还要客人越多越好。”
江琬细细地说了自己的计划,江家人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不会拖后腿。
第二日上午,果然便来了几个官差,穿着统一的服饰,拿着刀,趾高气扬地进店,噼里啪啦地把最靠门的座位桌子椅子踢开,故意吓得客人们不敢讲话以显示自己威风。
“亭长有令,江家酒楼因盗用他人的秘方来供自己经营,触犯我朝律法,现我等奉命封店,并缉拿主犯江琬,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装模作样念完了台词,官差便准备开始抓人,客人们也迅速跑光,但是店外反而围了很多人来看热闹。
“唉到底是乡下人开开店,没有后台,又不知道打点衙门,这才开没多久,就成天闹出事来。”
“你这话说的,难道开店必须要有后台才行?”
“是啊,你看看那些酒楼,哪个不是家里产业丰富,每年给上面孝敬的银子不知多少。”
“这么说江家酒楼就是因为没有花钱打点才……”
“慎言慎言,这些事哪儿是我们平头百姓可以议论的。”
此时的店里,官差们表面是搜查,实际是打砸,瞬间几个桌子遭了殃,桌上的碗碟也碎了一地。
“住手!”
随着一声呵斥,官差停下来,见后厨出来一个年轻女人,梳着妇人发髻,面容姣好,神色自若,猜想这就是江琬了。
领头的下令,“拷起来!”
官差们正准备上前,江琬却道,“慢着。”
“怎么,你想抗捕不成?”
“非也。”江琬摇摇头,竟轻笑起来,“不知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我这方子是偷盗而来?”
证据?他们哪儿知道,反正是亭长下令的,这个小村妇还敢和官府作对不成?
“少废话!由不得你。”
“我没有触犯律令,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若是抓了我,才是犯法!”
江琬肃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