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外祖母信你,才要把事情问清楚,别怕。”柳婆子当她是受不了委屈,安抚道。
吴玉梅却定定地看着她落泪,也不说是还是不是,江琬知她内心挣扎,还抱有一丝希望,便祭出最后一招,“今儿我上街去逛了逛,恰好遇见了你堂哥,我当时并没有认出他来,只他反而认出来了我,却不与我打招呼,匆匆抱着怀里的东西就走了,我疑心便跟着走了一段路,见他进了当铺。”
其实这话是编的,若是说错了,吴玉梅自会反驳,只要她开口,就好找她的漏洞。但是吴玉梅却猛然看向她,小嘴微张,似受了极大的惊吓,脸惨白如纸。
江琬看她的样子,心想莫非自己误打误撞猜对了?她按耐下心思,道,“怎么了,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他今天就是去当我娘的首饰的,而你还知道这件事?”
其他人也紧紧盯着吴玉梅,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堪,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掩面大哭起来。
“不是我!我没有偷!我只是和他抱怨了几句,呜,我不是偷儿!”
其他人面面相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婆子毕竟还是心疼她的,一把把她拉进怀里,道,“玉梅啊,真的是你吗……你,唉我怎么跟你娘交代,你糊涂啊!”
吴玉梅只一个劲哭,柳婆子也唉声叹气的,比起自己的银子,看见自己外孙女这样更难过。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既然找到了谁偷的,银子就能拿回来,便也没那么急了,各自去烧水和热饭菜了,江琬和大嫂长凤三人一齐收拾屋子。
长凤嘟着嘴,表示自己不想和吴玉梅一起睡了今晚,小孩子总是爱憎分明的,她现在想到吴玉梅居然联合她堂哥一起把自己外祖母家给偷了,就感觉恶心和害怕。
江琬让她今晚和自己睡,三个人齐心很快把屋子收拾好了,又洗漱了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江老爹就打发了江海去吴家请他们当家的来,若是不来就报官去。
吴家离得并不远,来回一个多时辰,却在江海出发了三个时辰后才回来,后面跟着几个吴家的人。
来的是吴家老爷子老太太,大儿子大儿媳妇,也就是吴玉梅堂哥的爹娘,还有二儿子二儿媳妇,吴玉梅的爹娘。
江海脸色很臭,吴家几个人脸也黑得不行。今天这个亲家侄儿突然跑来,他们还以为有好事,正猜想是不是吴玉梅讨了江家二老的欢心,想拉他们一把,一起合作做生意呢,结果居然是上门讨债的!
大清早遇见讨债的,能高兴吗?待江海把事情说了以后,更是个个脸色精彩得很,吴玉梅堂哥的娘周氏直接就尖声叫道说江海血口喷人。江琬的大姐江琴更不能接受,她女儿怎么可能联合自己堂兄去偷自己外祖母家的东西?吴家老太太一向疼爱孙子,立马认定是江家想讹人,举起拐杖就要把江海打出去。
一时间吴家闹得鸡飞狗跳,江海也不是吃素的,只叫道,若是不去江家把这事解决了,就直接报官了,还要大声嚷嚷,让村里人都知道吴家出了个偷儿。
吴家人气得咬牙切齿,却奈何不了江海,只有跟着他来了江家,而吴玉梅的堂哥吴玉全则一直没出现。
吴家人到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江家人正在吃饭,见他们来了,只冷淡地让他们进院子,搬了几条长凳子,也不给倒茶水什么的。
吴家人走了近一个时辰,饥肠辘辘,到了还要坐冷板凳,肚子里的火气成倍上升,本想张口骂人,却见平时活泼娇蛮的吴玉梅此时正神情憔悴,眼露惶恐地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
江琴是江家的外嫁女,自觉还是能说上话的,先进堂屋给柳婆子江老爹二人打招呼,却受到了两张冷脸,她忍住尴尬,到了门外拉过吴玉梅,问她到底出了啥事。
吴玉梅避重就轻,只说自己和堂哥抱怨了几句江家赚了很多银子,却不愿意带吴家一把,然后堂哥就和她打听了一些情况,她也告诉他了,但万万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主意。
她这话一出,吴家老大和老大媳妇周氏瞬间不高兴了,这死丫头,别以为他们没听出来,分明就是她在江家受了委屈,气不过,才撺掇儿子来偷钱,他们可不信钱都被自己儿子拿走了,她肯定也分了的,现在出事了,就想把自己摘出去,门都没有!
况且要不是她在江家人面前乱说,江家人有什么证据证明玉全偷了东西?
“哟,梅丫头,你这话说的婶婶我可不高兴了,什么叫你只是抱怨了几句,你抱怨几句我儿就敢上别人家撬门偷东西?”周氏眼皮一翻,尖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