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鱼儿......看她刚才的情形,分明是醉酒加中了药的状况,明日酒醒,依她的惯性,她怕是会什么都忘记,且她分明是把他当成哥哥一样.......
景行微微皱眉,罢了,鱼儿还小,过得两年,再教她知道就好。
摸了摸腰间血玉,还是明日再给她吧!景行起身,给楚怀瑜拢好被子,看着?她娇娇的睡颜,忍不?住又弯下腰,在她的鼻尖唇畔轻吻几记,接着直起身子,略略整理了自己的衣裳,才无声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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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未过,天空还残留着?星星点点,一道人影快速的跃上沉鱼阁二楼,随即轻轻的敲响了窗户。
“鱼儿,小鱼儿?快醒醒。”刻意压低了的喊叫声伴着敲窗户的声音响起。
楚怀瑜好梦正酣,听得窗外?的叫喊,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头顶上的床帐,呆怔了半晌,待她反应过来,才想起今日是和师公出谷的日子。
听着仍在继续的敲敲打打,她忙朝外?应了一声:“师公,就来!”然后甩甩有些沉沉的脑袋,飞快的下床梳洗。
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衣衫,外?罩碧青色无袖直领对襟长袍,腰间用同色束带,挂上银色锦囊,再登上青缎粉底小靴子,头发以玉色缎带束起。
镜子里出现一位过分俊俏的少年郎形象,因着?年岁不?大,身量娇小,倒也算雌雄莫辩。
楚怀瑜勾唇一笑,对着镜子比了个手势,道了句“完美”,随后拎起包袱,推开窗户,一跃而?下。
院子里站了三个人,楚承烨正拖着?秦正豪的衣袖摇晃:“师公,怎么这么早就要出发,用过早膳再走嘛!”
楚怀瑜一下来,便感觉到三个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看到她的这一身装扮,秦正豪上下打量一番,笑眯眯地开口道:“咱们上路吧,小徒孙。”说完哈哈一笑,率先往外?走去。
楚承烨和景行走到她身边,楚承烨牵起她的左手,楚怀瑜自然的伸出右手拉住景行,三人沉默无言的走出沉鱼阁。
在她白皙软绵的手指触到他的掌心时,景行的心内划过一丝轻颤,手掌心的温度盘桓不?去,直入心扉。
脚下是细细融融的青草,踩在上面软软的,一如踩在了云端之上,景行看向楚怀瑜的侧脸,那轮廓很是柔和,让他的心里绵绵的塌下去一块,一瞬间只想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一直走,永远也不?放开。
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幽幽山谷里弥漫着?淡淡的薄雾,凉风溯溯,楚怀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突然肩膀微沉,楚怀瑜侧首站定,一件披风围到她身上,楚承烨低头为她系好披风,怜惜的说道:“早晚天气寒凉,鱼儿,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你要懂得顾惜自己,师父说了再过两年就允我出谷,到时哥哥一定马上去找你,别忘了要常传书信回?来,知道吗?”
楚怀瑜忍住眼眶的酸涩,轻轻点了点头。
“阿沉,哥哥,你去叫爹爹和娘亲好不?好?我在谷口等你们,师公怕是要等得不?耐烦了。”风吹过,拂动着楚怀瑜身上的银色披风。
楚承烨定定看着?她,眼神明澈,像是要一丝一点的看进她的心里,他笑了笑,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落寞,轻声道:“嗯,我去叫爹爹和娘亲。鱼儿……”
欲言又止,面若皎月的少年在转身之前,轻柔的抱住妹妹,抚了抚她的肩。
楚怀瑜看着?他转过身去,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抽了抽鼻子,她得赶紧走,见到爹爹娘亲他们的话?恐怕会更加不?舍得。
正要往前走,景行松开了她的手,楚怀瑜侧首,眼前人影压下来,淡淡的呼吸拂过她的耳边,一息之间,又离远,恍若错觉。
只是脖颈上的微凉,提醒她方才的真实。楚怀瑜低头去看,溢彩流光的血玉静静地躺在她的胸前,这是景行从小随身佩戴的玉佩,对他意义非凡。
她诧异的抬头,疑惑的问道:“景哥哥,你,这是你娘留给你的,我不?能要!”说着就要解下,却被按上来的修长手指止住了动作。
景行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极快的闪过一丝隐秘的情愫,继而平淡无波,“鱼儿,你最是怕冷怕热,暖玉蝉又赠予了别人,这块血玉冬暖夏凉,你便戴在身上吧。”怕她不收,他又加了句:“待下次见面之时,你再还与我就行了。”
楚怀瑜看着?景行坚定的目光,摸了摸缠枝形状的血玉,触手生温,让她的心中也跟着?升起暖意,欢快的扑到景行怀里,她刻意腻着声儿道:“景哥哥,你真好……”在他白袍上撒娇的蹭着。
景行抱紧怀中的娇软,将头埋在她脖颈间停留片刻,凑到她耳边细细呢喃:“鱼儿,出谷之后不许喝酒……要保重!”
温热的呼吸吞吐在耳边,楚怀瑜受不?了痒的细细笑了声,挨着景行的脸颊蹭了蹭,然后推抵着景行,示意他放手。
景行不?舍的松开双臂,牵了她的手继续往谷口处走。
谷口前,秦正豪正急的捉耳挠腮的,准备进去抓人,见到淡淡薄雾中走出来的两道身影,顿时眼睛一亮,纵身跃起间疾呼道:“小鱼儿,让我老人家等这么久,快走快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景哥哥,就到这里吧,我该走了……”
接过景行递过来的包袱,楚怀瑜站在谷口前不?舍的看了又看,终是转身,随着秦正豪默默往外?走去。
薄雾渐渐散开的山谷,八卦阵中隐藏的楚司衡夫妇连着?景行一动不动,齐齐望着?那一老一少渐渐隐没在青山绿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