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秦正豪手里的东西,看着清洗得?干干净净的野鸡和?荷叶,楚怀瑜淡定无?比,也不过问,反正师公就是有本事,见识过他的野外?生?存技能?之后,楚怀瑜清楚的明白找几张荷叶这些事儿对他来说是太寻常了。
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调料包,手上动作飞快,最后将野鸡用泥巴裹好之后,楚怀瑜一边烧火,一边打量着周围环境,越看越觉得?这地方让她有些熟悉的感觉。
“师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龙门山。再?过两日就该到洛阳了。正好可以?去瞧瞧陆人杰那个臭老头,我要好好嘲笑他一番。”秦正豪撇嘴,一副故作清高的样子。
楚怀瑜暗笑,去西域取另一条道走明明更近,师公偏偏要取道洛阳,分明就是心里面关心太师父的,还非要做出这番情态来。
真是别扭!楚怀瑜拨了拨树枝,不再?说话。
半晌后,火熄灭,秦正豪用树枝敲了敲叫花鸡,泥干成熟,他乐滋滋的敲去泥壳。
香气即刻四溢,秦正豪大喜过望,撕了一只鸡腿用荷叶包好递给楚怀瑜,自己撕下?另一只鸡腿,大口咀嚼起来。
“好吃!鱼儿,你这手艺跟你兰姨有得?一比。”一只鸡腿下?肚,秦正豪抹了抹嘴夸赞道,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玉葫芦来,楚怀瑜看了只觉说不出的眼熟。
只见他用嘴咬开玉葫芦上边的红布塞子,先是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闭眼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后放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咂了咂嘴,一脸的心满意足。
看到楚怀瑜眼中的疑惑,他笑着道:“这玉罗春酿果然味美,乃是你娘亲手酿造,寻常可是喝不到的,你爹那臭小?子藏得?严实得?很,幸亏我老头子技高一筹。”说罢仰头哈哈一笑,又从怀里摸出个一模一样的玉瓶来,眉飞色舞的道:“一次失了两瓶,司衡这小?子肯定要急得?跳脚了,哈哈……”
说完秦正豪一口肉就一口酒,悠哉悠哉的吃喝起来,脸上的表情惬意无?比。
片刻后,楚怀瑜已经吃得?半饱,她一边斯斯文文的啃着手里的鸡肉,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
突然秦正豪坐直身子,耳朵动了动,接着将食指比在嘴上,冲楚怀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正向这边靠近,纷纷的脚步声说明来的不止一人。
秦正豪眉梢轻轻一挑,指了指旁边的高树,接着拿起包袱,率先跃到树上。
楚怀瑜会意,紧跟着跃至另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上,将自己隐在树间藏好,整个人如小?猫般蜷缩在树叶中,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头向下?看去。
不过一会儿,苍色林木间接二连三的现出道道人影来。各个高大魁梧,皆是精壮汉子,总共大约有二十来人。
一行人朝空地走近时,除了为?首那人,个个都步伐沉重,每个人虽看着五大三粗,手持大刀,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只是楚怀瑜也看的清楚,他们看似蛮横凶狠,实则空无?内力?,眼光一掠她便将目光再?次放到为?首那人身上。
待那帮人再?走近些,楚怀瑜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只见他浓眉大眼,满脸的络腮胡子,一脸风尘仆仆,满是疲惫之色,只是眼神中却露出兽般的蛮横凶意。
“此处火堆尚有余温,周围并无?新的马车痕迹,应该只是过路的行人,并不是那人,二当家的,这几日兄弟们也累了,不如就在此处稍事休息片刻,再?去追吧。”一身灰色长衫,像是书生?模样的人蹲身在火堆前查看了一番,开口说道。
“不行,那小?子着实可恶,竟这般耍着我,今日我定要捉住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况且那马车豪华至极,光是那黑檀木的车身,就价值千金了,更别说上边的花纹装饰,巧夺天工。而且那匹黑色的骏马体型饱满优美、四肢修长、皮薄毛细,肯定不是凡品。”那二当家越说神情越激动,眼睛里流露出贪婪无?比的神色。
“只是,二当家的,那人的家当看起来如此不凡,却孤身一人,连个驾车的也无?……事出反常,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啊?”书生?模样的人脸上闪过忧虑。
“哼,我早看出来了,那小?子一丝一毫的内力?也无?,全凭着那匹宝马躲过咱们。弟兄们,打起精神,做完这一笔买卖,够咱们快活一年了!”那二当家的振臂一呼,身后的山匪们立时精神百倍,跟着欢呼起来。
楚怀瑜突然捂嘴,啊,是他!龙门山,二当家,是了,没错了!就是这个人,三年前给陆老爷子拜寿时,途经此地,截住他们马车的那些山匪,为?首的就是这个二当家的。
怪不得?总觉得?这里有些熟悉,楚怀瑜俯视着那些人,三年过去,看来景物?与人都没怎么变呢。
听起来这会儿他们好似是要去追一个没有武功的富家子弟,楚怀瑜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