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自己了?,从今以后,我?会陪着他,一直到生命的尽头。”对她倾心相待的那个景姓傻瓜,隐忍得让人心都快碎了,她不忍再?折磨他,让他无望地等下去。
将过去抛在身后,楚怀瑜揪着胸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心痛快要窒息,泪水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流下,可她没有回头,步履虽艰难,却仍一步步坚定地往前走......
鸟声脆脆鸣,太阳从东边转到了西面,背篓里的药材都快溢出来了,楚怀瑜还在不知疲倦地刨着。
“楚姑娘......”
“楚姑娘......”
楚怀瑜双眼红肿,秀眉微蹙,将剪崖葵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裹住,放在怀里,才直起身子捶了捶酸麻的后腰。
此起彼伏的人声由远及近,无意中抬头,看到夕阳的余晖,她捶打的动作一僵,呆若木鸡。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景哥哥病中粘她粘的厉害,脾气又?硬,一整天没见到人,还不知道怎么折腾!
果然,等楚怀瑜回去,景行正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那个姿势,旁边温着的汤药、粥膳,一口都没动过。
“景哥哥,你这是干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楚怀瑜气结,“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
眼睫轻颤,景行愣愣地转过头,额发被汗浸湿,有些狼狈的贴在脸上,湿漉漉的凤眸像嵌在琉璃里的墨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隐隐约约带了些脆弱。
“鱼儿......”
猛地跃到她面前,景行光着脚站在地上,一把将她抱住。他低下头,埋在楚怀瑜颈窝,微颤的双臂像是铁钳般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才肯罢休。
“我?以为,我?以为你又?逃了?,就跟在锦城一样,我?表明心意将你吓跑了?......还是不行吗?可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茫然的低语让楚怀瑜呆住,他这样慌乱不知所措让她一颗心像泡在醋坛里,又?酸又软。伸手回抱住景行,忍住眼里的酸涩,她仰起头,在他耳垂上轻轻一碰,哽着嗓子安抚他,“不会的,景哥哥,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说的对,我?该以身相许。”
放在后腰上的大掌蓦地一紧,下一瞬,楚怀瑜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到自己的脖颈上。
湿润灼炙!
......是眼泪......
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她揪着他的衣服,泪珠滚滚从眼眶里掉下来,完全没有办法控制。
“景,景哥哥,地上凉,回床上我?喂你吃饭,嗯?”
景行僵硬的身体在她的拍抚下慢慢放松下来,顺着她的力道回到床上,一双凤眸更加明亮湿润,紧紧地盯着她,眨也不眨,修长的手?指缠着她的衣角不放。
楚怀瑜抬手伸向粥碗,舀了?满满一勺吹散热气,送到嘴里,咂摸咂摸味道,然后端起药碗哄着他,“粥很好喝,顺滑清淡,软糯香甜!呐,把药喝了?,然后喂你吃粥,好不好?”
最后一个字尾音拖的绵长婉转,无意识的撒娇。景行酡红的脸颊晕红更甚,昏昏沉沉间自己将一碗药灌了?个干净,凤眸纯良,将瓷碗倒扣,示意她瞧。
楚怀瑜被这反差萌逗得眉眼弯弯,煞是动人。他明明做着邀功似的动作,偏偏那张俊美的脸面无表情,她好笑之余又?有些道不明的酸涩。
看到她笑他也觉得心中欢喜,景行撑着沉重?的眼皮,薄唇动了动。
“喂粥!”
止了笑,楚怀瑜在床边坐好,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他喝粥。饿了一天了,这会儿闻见饭香味,她偷偷吞咽,没忍住自己就着碗喝了?一小口,又?一小口......
两个人你一勺我一口,粥碗很快见了?底。
“最后一勺了,吃完要乖乖睡觉哦。”
闻言景行张嘴,把粥咽下去,却咬住了?勺子不松开。
楚怀瑜试了?几次都没能把勺子收回,忍不住鼓起了脸嘟囔,“你是没饱吗?可是睡觉前不能吃太多的呀。”
眨眨眼睛,景行拉住她的左手,在她掌心写字。
不睡,别走。
原来......是这样。
那双睡意朦胧的凤眼都没有焦点了,仍然跟她对峙似的不愿闭上,楚怀瑜心中一软,反握住他的手?,“把勺子给我?,睡吧,我?不走!”
瞳孔发散,眼前的人已经是重影了,他还是不肯张嘴。
心中暗叹,凑到他跟前,楚怀瑜单手?环住他抱了抱,又?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不骗你!”
他好像这才信了她,松了口,头一歪倒在枕头上,握着她的手?瞬间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