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屿答得斩钉截铁:“不认识。”
后半句:“晚上你们吃吧,我不去了。”
林学长:……
吕彦:……
一干人等:……
就很不像个正常的姚学长、姚学弟和姚大天才。
林学长带着一堆人走远后头还在发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准备卖给学妹的姚屿怎么就卖错了?人,卖给暴发户了?
他诧异地回头想再确认一遍,就看到已经小成一个拳头那么大的718边上,一个男生把另一个男生抵在车门上,安静地拥吻着。
*
车窗开着,姚屿半瘫在副驾上,被风一吹更觉得上头。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叫薇薇姐,这?不是乱了?套么?
驾驶座上的人开车不老实?,非要抓着他的手,他甩了几次甩不掉,索性就这?么让易羿牵着,放下座椅瘫成一块软泥。
很长时间没有接过吻,他学来的基本功全都喂了?狗,一被易羿触到嘴唇,他就觉得自己喘不过气,之后的动作全靠本能,一本就本得忘了?自己是谁,忘记了人在哪里,忘了?他还没想好的问题。
上车后本来想谴责一下这?种行为,结果行为人开口又把他打蒙了?。
他说:“你爸妈和爷爷知道我们的事了?。”
姚屿诈尸坐起来:“他们怎么知道的?”
易羿:“问你小姑姑。”
姚屿:“……”
胸口上下起伏了?一阵,姚屿放弃般躺平:“她怎么什?么都说。”
易羿捏了捏他的手指头:“她是为了?我们回来的。”
姚屿在黑暗里敛下眼皮,默不作声地朝向窗户。
他可以想到姚薇仪回来的原因里这?一项至少占了?一半,但一半就让他有点难以承受,他害怕这?会让他分?不清爸妈是不是真心接受这件事,他有没有伤到人,会不会让谁不痛快。
在这几年里,他学会了?把别人的感受置于自己上方,就好像大家开心了?,他也能心情愉悦起来。
他学不太会摸清自己的心意了。
车开到姚家门口,易羿把车窗放下来,姚屿正想开门下车,车门“咻”得一声,也被易羿锁了?起来。
姚屿缩回手,听见驾驶座上的人轻声说:“我后悔过一件事,就是喜欢你的时候太谨慎,以至于在最累的时候只能想着那一年多的丁点回忆,而明明三岁时就掉进了?这?个漩涡。”
姚屿听得懂他的意思,三岁时姚薇仪远渡重洋,在住处捡到了中文还说不太溜的小易羿,彼时命运已经抓住了他们一人一只手,而直到十八岁才开始收网。
人常说谁离了谁照样能活,但鱼离了?水必死无疑。
“确认到你的心意,我还是担心你接受不了?,想着我陪不了?你多久,如果不给你点时间考虑清楚,我走后你可能会跑,所以我又等了?一段。”易羿说。
“我等了?又等,最?后还是等来一场空。”
姚屿缩起手指,心口很轻地揪了一下,然后胸腔里涌动的酸涩被易羿一句话推到了顶点。
他说:“我现在不管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有没有准备好,我想追你。”
易羿一向觉得每个人都知道该如何对自己好,那是种习惯,也是种本能,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他把他悉心浇灌的瓜放着,等待着瓜熟落地收个满怀,谁知这只瓜把自己捂得熟透了也不肯放过自己,还挣扎着想要给别人做养分。
一捂就捂了?四年。
十八岁不能重来,二十三岁也不能。
他手里没有握着王牌剧本,一切只能遵从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