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比较猖狂,他连跑步都没去,一个人抱着围巾在教室睡觉。
不得不说,阮甜甜这围巾用料十足,又长又宽,又厚又暖,陆执折了几折,护在胸口,睡觉的时候双手插在里面。
跟毯子似的,又暖手又暖心。
“给我看看,哪里秃了?”
阮甜甜朝他伸手,陆执十分不舍地把暖烘烘的围巾递给他。
“还真秃了…”阮甜甜咬着唇,小声道。
陆执喉结滚了一滚:“对不起。”
阮甜甜把围巾又折了一道,没有要还回来的意思:“我,我刚学的,没收好尾…我回家把尾收好了再还给你。”
她说得飞快,抱着围巾就走了。
陆执没太听懂,在座位上琢磨半天。
“收尾是什么意思?”陆执一把揪过刚回教室的曹信,“你跟阮甜甜说什么废话了?”
“啊…那个…”曹信食指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眼神乱飞,“陆哥,我跟你说件事,你别揍我。”
陆执眼神一暗:“你不说我现在就揍你。”
“哈哈。”曹信笑得尴尬,“那条围巾,是阮甜甜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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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乔有句话说得好:我给鸡爪子上绕道线,鸡都比你织得好。
当天晚上放学回家,阮甜甜撅着嘴巴,抖着鸡爪,小心翼翼拆掉一条针脚,想给围巾重新收个尾。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拆完之后发现自己装不回去了。
“乔乔…”阮甜甜电话求助,“我织不好了…”
于是第二天中午,胡乔宛如天神下凡一般,降落在阮甜甜家里。
林书雨好好招待了自家女儿的小伙伴,两个姑娘吃完饭后光脚坐在阮甜甜的床上捣腾针线围巾。
“这样穿。”胡乔吃着零食指挥道。
“哦!”阮甜甜闷闷地点头,仔细穿着粗木针。
紧赶慢赶,在下午上课之前把围巾结结实实收好了尾,阮甜甜兴奋了一路,想着下午就可以把围巾再给陆执了。
然而不凑巧的是,陆执下午不在。
“他那儿有点事吧。”曹信也不太清楚,“反正应该没多大事。”
阮甜甜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在下午放学的时候,她电光火石间一转念,踏上了去往陆执家里的公交车。
这次她乖得很,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又踮起脚在窗子那边看了看,没有发出丁点儿声响。
陆执的确不在家啊。
阮甜甜在车站等着车,无聊的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陆执肯定在零夜,可是她答应了林书雨不去酒吧找陆执,这会儿也不能去。
“小姑娘?”
车站广告牌后面突然冒出一个人,把阮甜甜吓了一跳。
“您,您好。”阮甜甜后退一步,微微点头问好。
那是个穿着军大衣,缩头缩手的中年男人。
男人头发几乎全白,衣服也沾满泥灰,一张脸上起了不少冻疮,一笑起来又红又肿十分瘆人。
“你一个人啊?”
或许是想拉近同阮甜甜的关系,男人刻意放柔了声音。
然而粗粝难听的嗓音被掐着,倒有一种猥琐油滑的感觉。
阮甜甜后退一步,转身就走。
“哎,你别走啊!”男人连忙跟了上去,“你是阮甜甜吧?我是陆执的爸爸呀!”
刚准备拔腿狂奔的阮甜甜突然顿住脚步,转身看他。
“我还见过你嘞!”陆康富笑嘻嘻的走至阮甜甜身边,“那天你和我儿子一起从家里出来。”
那天……阮甜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叔叔好!”阮甜甜给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陆康富一边“哎哎”地应着,抬手就要扶阮甜甜起身。
贺良玉的忠告像幻灯片似的在阮甜甜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你知道陆执他爸最近刚出狱吗?”
“他爸坐牢的原因是盗窃加猥亵。”
“你天天跟着陆执,别不防着他爸。”
她飞速直起身子,微微后退半步,不安地把手上的围巾换了个手拎着。
现在将近七点,天已经黑了下来。
车站四周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你来找我儿子吗?”陆康富的目光直往阮甜甜手上的纸袋里瞅,“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吧,叔叔也在等他,要不和叔叔吃顿饭一起等?”
阮甜甜直摇头:“不,不用了…”
陆康富伸手要去抓她:“跟叔叔见什么外啊…”
阮甜甜突然像是被吓着了一样,连跑带逃冲进马路边的绿化带中。
刚巧路上驶来一辆白色轿车,被突然出现的阮甜甜吓了个急刹车。
车窗降下来,司机从驾驶位探出了个头:“你特么想死…”
“爸爸!”
阮甜甜一声爸爸喊得惊天动地,飞速绕到车子后面,把后车门拉啪啪直响。
“爸你车门锁住了!开开门呀!”
陆康富此时也追了过来,见阮甜甜喊车上人爸爸,没敢上前。
“你谁啊?”司机打开车门,从车子上下来,指着陆康富吼道,“追我女儿干什么?!”
陆康富连忙陪笑道:“我是她同学爸爸,认识,认识的。”
“叔叔再见!我要回家了。”阮甜甜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催促道,“爸爸,我们快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阮甜甜:你搞我是搞不了我的,我劝你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