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她刚想解释,萧逸却径自转身,走掉了。
“……这都什么事儿,靠!”
恨恨的低咒一句,眼尾瞥见顾晏缩头缩脑的贼样,长安气不打一处来:“起来,走了,别装死!”
“可怜可怜,一不小心作了尾池鱼。”摇头晃脑的站起身,顾晏的表情贱得欠揍:“陆姑娘,温柔点儿吧,瞧你把世子吓得……”
“闭嘴!”
“你吼我也没用,前面那位……噢!”
小腿狠狠挨了一下,顾晏猛的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喂!”
面无表情的收回脚,长安冷冷盯着他:“接着说。”
憋屈的瘪着嘴,顾晏敢怒不敢言。一前一后的跨出严府,长安才发现两方人马正在对峙,气氛很是紧绷。
下意识皱紧眉,她转向萧逸,尚没问话,却见闫昌和急急忙忙从远处跑了来:“竖子何人?竟敢无视法度,擅闯禁地!”
心情不爽,萧逸也懒得废话:“我乃镇南王世子,奉陛下谕旨因公来此,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安平府衙的小吏们听闻他竟是王府世子,一个个全缩起脖子,气势瞬间弱了七分,瞧得闫昌和气怒难平:“敢问世子奉的是何等谕旨,可有陛下手谕一观?”
没料到他如此不识相,萧逸一愣,细细打量,发现他是昨晚见过一面的清瘦男子后,顿时头疼不已。
他也算有几分识人的本事,昨儿便觉得这家伙刻板教条,隐隐有几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没想到此番于这种情况下再遇,怕是不能善了。
闫昌和的恩师乃当世大儒,他本人在文人中也极有名气,就是皇帝都不好轻易发落,自然不俱个区区王府世子:“怎么,拿不出来?”
萧逸一噎,深吸口气,“借一步说话。”
两人一同避到旁侧,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了什么,便听闫昌和遽然扬声:“我不信!这不可能!”
“走,我们去瞧瞧。”长安等得着急,看不下去,一把扯过顾晏:“你好歹救过他一命,想好应该说什么。”
“哼,沉默是金……”
“——嗯?”
“……我当然晓得,放心吧,包在贫僧身上!”动动还在作疼的小腿,顾晏扯出个笑脸:“呵,谁让世子搞不定呢?”
“这话留着说给萧逸听吧。”长安懒得搭理他,直接把顾晏拎到闫昌和身前:“闫大人,我们也有话说。”
因为之前长安说过他是有缘人,最后必定会得知此间真相,所以萧逸没瞒他,直接把严冠杰和广成子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没想到对方非但不信,还用一种瞧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搞得他又窝火又无奈。
眼下瞧见顾晏巧舌如簧,萧逸暗暗的松口气,后知后觉感受到长安似乎在盯着这方,又不自在的挪了挪。
淡淡收回视线,长安皱起眉:“既然不信,你且自己去查,扣着我们算什么?”
“可不是!”顾晏立即附和:“不是我挟恩图报,闫大人,要不是我,恐怕你也不能威风凛凛的站在这儿吧?还囚禁我和陆姑娘这弱女子,你了解里面多恐怖吗?那里,可是有鬼呐……”
蓦然听到“鬼”字,闫昌和脸色一僵,心底升起一股微妙的寒意。
今日之所见所闻早已超出常理,可若要他信了这荒诞的说辞……
心绪烦乱的应付了这行人,他按着额角回返,并没去暂住的客栈,而是前往安平府衙,召了几位能吏来问话。
“严冠杰是何许样
人?”
底下几个面面相觑,略加思索后一一作答。反正对方已死,又无甚背景,而且他们对这位新上官了解得的的确确不算多,没有顾忌,是以评价得都很中肯。
闫昌和边听边皱眉,这严冠杰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实在没有妖道的样子:“镇南王世子驾临此地,你们可知晓?”
能吏们闻言一滞,这次却是无人敢妄言。
“有什么,且直说。我虽人微力轻,保下你几个还不成问题。”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下面人于是也不敢再隐瞒:“回大人的话,我们也是昨夜才听说的……不光世子,好像、好像九殿下也在。”
“九殿下?”闫昌和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在脑中回想起这么个纨绔:“文不成武不就……哦,对了,他是被发配到古寒县作县令的。呵……好端端的,那家伙来安平作甚?”
“听说……”
等了半天没听见下文,他不耐:“听说什么?”
“大人,您可千万别说是我传的——”那人压低声音:“听说,他是为了咱们安平的美人儿钱琅而来。两个人昨夜相约私奔,结果叫世子逮住了……您是没瞧见,昨夜当真好大的阵仗,衙门里抽调去不少人手。若非今晨让人叫破身份,我们还不晓得,这私奔的竟是九殿下……”
“荒唐!”闫昌和的眉头拧成个死结:“怪不得编那套鬼神之说来哄骗我,想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隐瞒真相!哼——行了,我了解了,你们退下吧。放心,我不会把今夜之事说出去的。”
越想越肯定就是这回事,闫昌和把白日里见过的梦貘撇到脑后,不再纠结,铺纸研磨,写起密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