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贾靖宇紧紧地抱着莫展楠,满怀愧疚道。
“我不想听这一句……”莫展楠依偎着贾靖宇宽阔坚实的胸膛,呼吸着皂角和阳光混合的熟悉味道,小声嘟囔道。
贾靖宇俯首看了看莫展楠可亲可爱的面容,凝视着他的眼睛,发自肺腑道:“我想你……不知不觉就会想起你……”
听了这话,莫展楠感同身受,柔声道:“我也是……”
你也是?不知不觉就会想起我?梦里也会梦见我?在街头巷尾看见相似背影,就会驻足观望,甚至是跟随其左右,非得看清楚面容不可。
贾靖宇抓住机会,解释给莫展楠听:“五年前,我去赫连家救你,形势突变,你在攻击师祖的时候,我本无意伤你,只是出手阻拦,是师祖他在背后猛退了我一把,所以我就……”
当年的情景,浮现在眼前,莫展楠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你知道?”这下子轮到贾靖宇倍感意外了。
莫展楠接着说:“我知道,我正面与你交锋,怎会看不清楚,只是,当时传闻你我关系亲密,为了不让三大仙门的人找你和泰和派的麻烦,我才说出那种话。”
“什么?”听了这话,多年来郁结在心头的愁苦疼痛,慢慢缓解。展楠你处处为我着想,而我却……贾靖宇轻轻抚摸莫展楠的脸颊,欲说无语,感概良多……
莫展楠用小脸蹭了蹭,轻笑微语:“靖宇,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此话一出,贾靖宇再一次紧紧地搂抱住莫展楠,言语急切地说:“我一直都在找你,一点头绪都没有,你在‘天地边缘’,“永乐世界”,我在‘泰和派’我们曾经居住过的‘琳琅峰’,每次我登顶远望,烟波浩渺,心里就感觉空空荡荡,其实我好害怕……好害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是找不到你,害怕我们就这样错过彼此……”
“你现在不是找到我了吗?”莫展楠轻轻拍拍贾靖宇的后背,以示安慰,靖宇,你说的话我听不够,你说的话,我都不会怀疑,我都相信。
扶着莫展楠的双肩,贾靖宇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突如其来的问话,令莫展楠无言以对。
贾靖宇略微催促道:“你说呀……”
莫展楠思索片刻,缓声道:“靖宇,你现在不仅是‘泰和派’的掌门,而且贵为‘武圣仙君’……”语气一顿,莫展楠慢慢转身,怅然若失,郁郁不乐:“我去找你,徒增烦劳罢了……”
“谁说的?”贾靖宇用大手扳过莫展楠的双肩,态度认真,郑重其事道:“今天我来,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情……”
莫展楠抬眸,眼神专注,充满疑惑看向贾靖宇。
贾靖宇直视他清润温柔的琉璃眼,续道:“最近,天尊向我提及,鬼王领军大举进攻仙界一事,虽然,被我们阻止,有惊无险,但是,人界依然不太平,魑魅魍魉,层出不穷,天尊忧心忡忡,我适时谏言,说到冥君一职空悬已久,推荐了你,你是现任魔君,天下妖魔鬼怪,在你面前无不听话,冥君一职,非你莫属,天尊也觉得如此甚好……”
“冥君?”莫展楠默念一遍,心中顿悟。靖宇为了让我们能够名正言顺在一起,看来花了不少心思,下了一番苦功。
贾靖宇担心莫展楠不同意,补充说明:“只是一个官职而已,等你走马上任之后,我们就是同僚了,如果你嫌麻烦,可以将公务交由信任的人打理……”
“这样啊……”莫展楠稍想,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接着道:“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师尊的尸身和魂魄保存完好,只要有一个契机,‘灵魂归位’,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真的?”贾靖宇喜出望外。师尊薛文林在他眼前被赫连父子用剑刺杀,同样是他心头的一根刺,现在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怎么不令人感到高兴。
“是真的,只不过五年来,我只能用天魔灵力为他固魂,却不能让他‘起死回生’。”莫展楠无不担忧地说。
“没事,没事,以后我们一起想办法,让师尊重获新生,好不好?”贾靖宇立刻安慰莫展楠,心疼他愁眉紧锁的样子。
“好。”莫展楠顿时觉得心里宽慰许多,就像做梦一样,日盼夜盼,盼望你我重逢的一天,碍于彼此的身份,顾虑重重,你心思缜密,聪慧过人,将难题一一化解,只要有你在,我就会觉得很安心。
这些天,贾靖宇拼了命的往上爬,处心积虑,费尽心思,五年的努力自不必说,苦征恶战,累建功勋。
目地只有一个,能在天尊面前抓住良机,适时举荐莫展楠,心里始终放不下他,不仅要找到他,还要和他名正言顺成为一对神仙道侣,这是自己对他的承诺。
贾靖宇却不知道,每当他经历鏖战,危险重重,莫展楠就会藏身暗处,出手解围,助他一臂之力。
飞雪漫天,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像一片片轻轻柔柔的羽毛,又像一簇簇纷纷扬扬的柳絮,将贾靖宇和莫展楠包围,雪落的如此温柔,长久的等候,只为和你相依相偎,看日升日落,细水长流。
……
薛文林万般纠结,磨磨蹭蹭来到‘烟雨山’,进入山洞,看见六尾魔狐,斜躺在白熊皮铺垫的大床上,百无聊奈,有一下没一下地给毛绒绒的尾巴顺毛。
发现薛文林终于肯纡尊降贵前来找他,双眼发亮,猛然从床上爬起来,嗔怪道:“你终于舍得来了?”
“嗯……”薛文林应了一声,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上次你的话都没有说完,今天我特地来问个清楚。”
是你主动邀请我来的,不来不是真男人。
下一刻,薛文林就被自己大胆火辣的想法惊呆了!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自从被烈云魔君安插在‘泰和派’作为内应,受其所谓名门正派的影响,条条款款的门规约束,在认识展楠之前,身边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必须循规蹈矩,压抑本性,体内流淌的魔族男子的热血渐渐冰封。
现在,遇见一个这么主动魅惑的小妖精,根本没有抵抗力。
鸢尾窥见薛文林的双眼炽热如火,明白他对自己动了心思,很快像藤蔓一样缠上来,眼睛直勾勾顶着他,笑嘻嘻地用尾巴扫了扫薛文林英俊的脸庞。
瘙痒难耐,像谁用芦苇在撩拨他一样,薛文林用手一把抓住狐狸尾巴,惹得鸢尾娇声埋怨:“姓薛的,你轻点,痛死我了!”
猛然惊醒,薛文林一把搂住鸢尾的双肩,不可置信道:“我没有实体,怎么可以触碰到你?”
鸢尾微微一笑,拿修长的手指戳了戳薛文林结实的胸膛,笑着说:“我不是说过的嘛,我们狐族有一种秘术,当然我不会白白帮你,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闻弦歌知雅意,薛文林一把将鸢尾抱起来,吓得他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
……
莫展楠和贾靖宇重归于好,薛文林死而复生,还白得了一个娇滴滴的小情人。
贾靖宇忍不住嘴贱,调侃师尊:“久旱逢甘露,恭喜师尊,贺喜师尊……”
薛文林将娇羞可人的鸢尾大大方方搂在怀里,纠正错误:“说反了……”
闻言,贾靖宇和莫展楠对了一个眼色,忍俊不禁,心中顿悟。
天尊钦点,莫展楠顺理成章成为了新任冥君,薛文林自然伴其左右,为他排忧解难,出谋划策。
贾靖宇借着前来查看冥君工作进度的由头,没事就往他们住的冥府跑,和莫展楠厮混在一起。
青天白日,他们就在房中耳鬓厮磨,缠绵不休,无法自拔。
薛文林暗暗皱眉,一边小声嘀咕:“年轻人,真是不知节制。”一边给他们悄悄把门关上。
然后,指派鬼差,将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愿意归顺的归顺,不愿意的杀一儆百,还有在人间飘飘荡荡的各类鬼魂,没有犯事的,愿意投胎的投胎,不愿意的派手下捉会地府发落,好让展楠在冥君的位置上坐稳,继续安安心心和靖宇这小子长相厮守。
谁让自己是老叔呢?天生操心的命哟!
到了晚上,在让那个小狐狸精给我捶捶腿,捏捏腰,然后如此这般……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
梁奎没有地方可去,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只有一所老一辈人留下的祖宅,决定还是回老家,打工挣点钱,然后请人将祖宅修缮一下。
一路上,途径一个小镇,好巧不巧,遇见了如今宛如孩童般稚气的赫连月,他们撞了个满怀,梁奎捂住撞疼的胸口,抬头去看。
一看惊呆了,只见那赫连月,扭头好奇地看着自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你……”只是区区几眼,梁奎就发现了赫连月的不对劲,一改往日的倨傲,居然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眉宇轻拧,好奇地瞧着自己。
“赫连月……”梁奎轻问。
“谁是赫连月?”昔日众星捧月,前呼后拥的赫连公子,左顾右盼,空无一人,后知后觉,连连摆手道:“我不是赫连月……我不是……不和你说了,我要去闯荡江湖……”
说完,他就一溜烟的跑了。
“欸……”梁奎下意识对他远去的背影招了招手。
想当年,他们血洗‘泰和派’,当着贾靖宇的面抓走了莫展楠,当贾靖宇稍微恢复点功力,就只身涉险来救莫展楠。
结果,三大仙门赶来赫连家,他们父子二人,双剑齐发,刺杀了师尊薛文林,导致莫展楠悲愤欲绝,魔性大发,用‘离殇剑’要了赫连聪和江伊人的命。
想来,莫展楠将赫连聪一剑封喉的那一刻,就在旁边的赫连月也被他势不可挡的魔气所伤,变得痴痴傻傻,不过,这样一来,对赫连月来说,不见得是一桩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