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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
陆悠悠握住红酒杯的手指微颤,涂了大红颜色的唇依然掩不住苍白,她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似敬似怕。
刚刚快要报复得逞的快意却停留在脸上,让她整个人显得非常滑稽。
陆芄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抬头往上望去,对上了身后男人的眼睛。
男人身上的热气一直氤氲在她背后,后知后觉发现两人其实贴得很近,已经是没有了那种安全的距离。
陆芄下意识想要往侧一步退让,她虽然没有见过傅初筵本人,但是刚才听他说话的语气,还有陆悠悠这声似恭敬似害怕的称呼,她心里已然猜出了几分。
傅初筵也低头对上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一如既往澄澈,像一头无辜的鹿,总是散发出致命的魅力,让人想要夺取的同时也尽数破坏。
可是傅初筵心头却是失望的,他探究地看着她,企图从她眼底找出一丝丝以往在她眼中毫不遮掩的喜欢和依赖,却是丝毫没有。
他控住她的腰,竭力控制住想要掐痛她的冲动,在她微微讶异的眼光下将她带到了一边,远离了陆悠悠几步。
“李维,宴会上不许有人闹事,立即将这位小姐请出去。”
他并不在意她是谁,浑身气场冷肃,甚至是没有去看陆悠悠一眼。
李维有些为难,想要出声提醒,陆悠悠自个儿却是哀求起来,“我……傅先生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待会儿台上还有表演,已经安排好了……”
傅初筵侧头看向李维,李维立即上前低声说道:“陆悠悠小姐待会儿会有钢琴表演,许多投资方都是为了她而来。”
也就是说她的一个钢琴表演可以拉到更多的捐助,赶她出去似乎有违初衷。
傅初筵是一个商人,理所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可是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纵然陆芄好像已经不认识他了,可是他的人,也只能由他去欺负。
他侧头对上陆芄明澈的眼睛,声线低沉,“如果让你上去,你能拉到多少捐助?”
陆芄微微睁大了眼睛,有讶异也有不明所以,心头的那丝不畅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对傅初筵的话语似懂非懂,下一刻她摸了摸鼻尖,绽出一个笑,“傅先生,我初来乍到,恐怕会令你失望。”
“不要紧,我让我儿子帮你。”
傅初筵并不在意,也微微一笑,仿佛像个刚刚和她认识的朋友一样,脸上端得滴水不漏。
可是心里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她不记得他,甚至是说压根就不认识他,看向他的眼神、稍微疏离的话语,就连笑……都显得这么陌生以及苍白。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是不是眼前的这个年轻女人只是和当年的她长得相似,然而却不是本人?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那时候那个自称叫“眠眠”的女孩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笑起来会轻轻皱皱鼻子的习惯都没有丝毫改变。
而且……他的目光从她柔美的脸上逐渐下移到她的锁骨处。
今天她穿了一袭一字平肩的黑色晚礼服,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脖颈处戴了一颗水滴形的吊坠作为装饰,更是显得她的脖颈修长,身材削瘦。
她左侧的锁骨末端有一颗隐蔽却迷人的小痣,极小,几乎看不出来。
可是那时候他和她做了这么多亲密的事情,她身上每一寸肌理他都熟悉,每一个敏感点他都知道。
更遑论一颗小小的蓝痣?
陆芄接触到他的目光,觉得男人的视线好像越来越灼热,让她非常不自在。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抬头看向他的瞬间,看见他有一丝似是恼怒的阴沉从眼底一闪而过。
她后退了一小步,本能觉得危险,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侵略性太强了,她并不喜欢。
傅初筵看到她的小动作,心里嗤笑一声,脸上却是恢复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陆小姐,我只是觉得你像我的一个故人。”
“嗯?”
陆芄不明所以,傅初筵却是没有再进一步说话,只是走近她,很自然而然地带她入座。
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周遭的宾客看见这一幕都不由得纷纷咋舌,傅家这位传奇人物现如今是看上了这位么?
看他的样子好像早就认识她了啊。
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能准确说出她姓陆……在座的都是人精,也从来没见过这位对哪个女人特别上心。
而且……怎么说呢,刚刚毫不留情被赶出去的陆悠悠好歹是这次晚宴的表演嘉宾之一,也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流量小花。
说把她赶出去就赶出去,这不就是为了帮她撑场才这么大张旗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