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回我宿舍洗个澡,”温雁晚也没解释,握住他的手,就将人往操场出口的方向带,嘴里嘀咕,“流这么多汗,也不嫌身上黏得慌……”
就在这时,跑道上忽然发出“砰”一声响,与此同时,观众席上也爆出小片惊呼。
温雁晚回头,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有人已经从观众席上跑了下来,一面嘴里暗骂:“卧槽,简凡星出事了!”
温雁晚和陆潮生同时顿了一下。
怕学生发生?意外,校医院的医生早就候在操场旁。此时见跑道出事了,立时涌了上去。
校医院的医生效率挺高,温雁晚到达现场时,简凡星的伤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众人正在把他往担架上抬。
温雁晚随便抓了个人问:“刚刚发生?什?么了?”
“啊,”那人挠头,“就是简凡星在跨栏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现场有点混乱,简凡星被抬上担架之后,医生立时朝四周问:“麻烦来四个男生,帮忙把这位同学抬到校医院去。”
“我我我,我是简凡星的同班同学!”
“还有我,我也是他同学!”
“我也来帮忙!”
高三(2)班在场的男生几?乎都举了手。
医生摇头:“人太多了,随便找四个人帮忙抬过去就行,不是什么特别打紧的事情。”
“我来吧,”达锦文站了出来,他主动握住了担架手柄的一只,环视四周,语气冷静,“再来三个男Alpha,要个高力?气大的。”
有了达锦文控场,马上安排好了抬担架的人选。
简凡星此时疼得脸都白了,额上背上全是汗。
他见众人正要把他抬起来,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道:“诶诶等等,我的包还在观众席上!”
闻言,温雁晚几?步上去,把他的包拿了下来。
想了想,他道:“刚好我要回宿舍一趟,直接帮你带回去吧。”
简凡星此时已经没什么精力思考其他事情了,见温雁晚已经拿到了他的包,白着脸点点头,又躺回了担架里。
众人将担架抬到了校医院,随行的医生见没什么问题,又回去了操场。
校医院有一名留班的医生,他简单检查了一下简凡星的腿,发现没什?么大碍,就只给开了活血化瘀的药膏。
“带校园卡了吗?”医生一面按揉他的脚踝,一面没什?么语调地问。
“啊?”简凡星疼得龇牙咧嘴,反应了一会儿才道,“哦哦,校园卡,我的校园卡在包里……靠,我包让温雁晚给拿回去了!”
“那你是走支付宝还是微信?”
简凡星沉默了两秒,问:“校园卡是不是要便宜一点?”
医生瞄他一眼,回答:“大概便宜个五六块吧。”
“啊,”简凡星懊恼,五六块钱也是钱啊,他瞥一眼医生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不能,让我同学把卡送来?”
这意思,就是暂时赊账了。
医生没说话,只是拍拍裤腿站起来:“行了,你骨头硬得狠,没什么大事,让它自己放那歇一会儿就行。”
简凡星不明白他的意思,嘴唇动了动,有点难堪地开口,重复:“那个,我能不能……”
就在这时,医生的手机铃声响了。
医生朝简凡星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通电话。
电话对面的人告诉他,观众席有同学在下台阶时不注意,踩空后撞到了前面的护栏,把小腿给折了。
现场担架不够,最后一个刚刚被简凡星用掉了,让他赶紧送担架过去。
事情挺急,医生挂了电话,直接朝简凡星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大概半小时后回来,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到处走动,你先打电话,让你同学把卡给你送过来,等我回来再给你结账。”
简凡星愣了一下,立时点头:“谢谢谢谢,我知道了!”
“行,你自己知道就好。”医生对简凡星说完,转身将刚刚简凡星来时用过的担架折叠起来,拿过墙边早就收拾好的折叠担架,这才匆忙出了门。
见他没什么事,帮忙抬担架的另外三名男生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好意思:“那个,我们还有比赛,就先回去了。”
简凡星:“嗯,谢谢你们。”
屋里只剩简凡星和达锦文两人。
简凡星见达锦文不时低头看手机,心里已然有了分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啊?”
达锦文回复完最后一个字,从手机页面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眼镜框:“抱歉,同学喊我回操场帮忙……”
他作为一班班长,班上很多事情都是他负责的,他要是长时间不在,有些事情不好处理。
简凡星立时体贴道:“没事没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就是崴了个脚的事,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你在这守着也没什么用,还浪费时间。”
怕他还要推辞,简凡星直接拿出手机,开始拨打温雁晚的号码:“我给雁哥打个电话,让他帮我把我的书包带过来,我还能顺便做会儿作业。”
达锦文原本还想再说,此时见简凡星已经开始打电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叹气:“那我就先走了?”
简凡星不答,只是赶鸭子似的,朝他挥了挥手。
达锦文又叹了口气,朝着简凡星最后嘱咐了几?句,便准备赶回操场。
临走时,鼻尖却忽然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达锦文眉峰微蹙。
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味儿,只感觉有些刺鼻,还有些难闻。
像是厕所消毒水的味道,又像是发霉的湿毛巾散发的呕臭,亦或是腐朽木槅里滋生?的阴暗青藓的腐败气味。
屋内窗扉紧闭,垃圾桶里有擦拭完的酒精棉球,上面还沾着血迹。
达锦文以为是不通风的缘故,也没多想,走过去把窗户打开。
微风迅速吹进来,滑过鼻尖,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也消弭于无。
转身,达锦文朝门口走去。
他没有注意,有间床位的床帘自始至终都紧闭着。
只在他匆忙的身影经过的瞬间,掀起了一抹蹁跹的弧度,而后又无力?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