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慕采卿看着洛杉萸疲惫不堪的面色,很是担忧:“萸儿昨夜未睡好,今日怎如此困倦?已是午后,却仍恹恹的,是哪里不舒服么?”
杉萸才打过一个哈欠,眼角蓄了一泡泪。听到问话,许是因为心虚,突然一个激灵,直起身子瞟了一眼对面的阮陵爵,恰好对上他投过来的视线。
昨晚干完大事,原以为神经一松,应该大睡特睡一番。没料到,脑中却不断浮出那张枕着她手掌的俊容,令她不得安生。好不容易有点睡意,睡了两个时辰便被愿晴拉起来穿戴,准备进宫参加晚上的使臣宴会。
她究竟是为什么会失眠?这张脸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不就是亲密接触了一番,有什么好兴奋的?搞得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不对,她那是兴奋?自己居然会兴奋?
“是没睡好……”杉萸发觉自己盯着阮陵爵的时间太久,慌张地抽回目光。她夸张地挺起胸脯,“今日是接待各国使节的大日子,一时兴奋罢了。那什么……母妃,你瞧我这身,漂不漂亮?”
慕采卿含笑:“自是漂亮的。”继而看向阮陵爵,“爵儿以为呢?”
杉萸的身子有瞬间的僵硬,有种想听又不想听的感觉,她第一次这样,怪怪的。
阮陵爵似是认真打量了一番,到头来却是淡淡哼了声:“嗯。”
他亲自挑的衣物,怎会不好看?
不是阮陵爵不懂情趣,只是这画面在他脑中已契合多次,不适合的物件从来入不了他的眼。能选中的,自是独一无二,无可挑剔。
洛杉萸喉间一梗,默默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么敷衍?等他回答的这段时间,还不如拿来补觉。想着,她直接往后一靠,闭目不言。
慕采卿不由嗔怪地睨了眼自家儿子,却只得了对方的一脸茫然。她这两年送的话本子,画册子的,这小子不会束之高阁了吧?回头可得找个时间和儿子好好谈谈。
向各大宫殿的主子们请安问好后,杉萸便溜出了令人紧张的殿内,在御花园附近徘徊。阮陵爵在皇帝那儿陪着使臣,母妃又在与太后皇后等人唠嗑,她这一不适应宫中规矩的,自是有多远跑多远。
杉萸一袭白衣,置身于万千颜色中,更显清新雅致。她坐于亭中闷头喝茶,默默等着今晚的大宴,连平常爱吃的糕点也暂时弃于一旁。
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时不时路过端着木案的婢女,耳边隐隐传来窃窃私语,关于王公贵族,才子佳人。杉萸好笑地摇头,八卦果然在哪个时代都不过时。不经意间抬头望去,她不由一愣,直直对上了一双同样讶异的眸子。
“师父……”
靳弦似乎并不震惊于她的身份,那种讶异倒像是一不小心面了基的仓促感。也对,闲散皇子也是个皇子,若是想查什么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公主,幸会。”
靳弦难得一副调笑的样子,没有想象中因她隐瞒身份而会有的愤怒或失望,似乎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换了个称谓。
杉萸心情一松,也不藏着掖着,以同样的方式轻快道:“二皇子,幸会幸会。想不到随随便便扔颗石子还能拐个皇子做师父。”
靳弦也不惊讶她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同是皇室中人,有些事不用明说。可他不知道,咱这公主啥都没干。
“我也想不到,随意画幅画能收个公主做徒弟。”
杉萸跨着步子走过去,笑容灿烂:“皇子师父,前几日你可放了我鸽子,该怎么补偿我?”
靳弦了然:“公主想要什么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