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萸指挥得差不多了,也坐了下来:“见识少怎么了?我想法多,天资聪颖不行么?一看你就是不会享受生活的,这吃喝玩乐,吃排第一位,里头的门道可多了。不过,也别强求,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分享,允许你复制了。”
穆谨言笑笑,看着她说话,难得沉默。
杉萸等半天没听到回应,疑惑:“你干嘛?”
穆谨言的神情比以往认真得多:“黑风寨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个人入敌营,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就算你们有自己的计划,我插不上手,但一些小忙还是能帮的。你不告诉我,是把我当外人?”
杉萸自己一个人时独来独往惯了,到了世子府也只是配合行事,从来没想过麻烦人家,倒是忽略了朋友间相互扶持的成就感和被需要感。
安抚人必须得摆正立场,她积极抬手认错:“这事儿怪我,怪我自信心太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完全能凭一己之力解决此事。况且,这么难得的表现机会,你就不要和我抢了嘛。”
穆谨言被她这一古怪的解释搞的一蒙,有气也变没气了:“算了,暂时放过你。”
杉萸嘻嘻笑,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思苑那件事有眉目了吗?冒险的事干过以后,还真不适应平淡的生活,快和我说说。”
穆谨言看了眼不远处哄着孩子的顾思苑,又看了眼一脸期待的洛杉萸,不屑地切了一声:“本来呢,我也以为有什么大事。可查来查去,根据那么点线索,推测出来的人……呵,没劲……”说到这又切了一声。
杉萸对他的态度很好奇:“谁啊?”
“你的好哥哥,阮陵爵。”
“O”
杉萸也颓了,若真的是阮陵爵,还真没什么阴谋诡计,权利纷争。他如果帮人,那就真的只是帮助了。
她又反应过来:“什么没劲,那叫助人为乐,是要受道德褒奖的!”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助人为乐,没准是别有企图,看上人家姑娘了!”
“你胡说!”
顾思苑被他们的动静吸引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杉萸和穆谨言对视了一眼,噤声。杉萸一把撇开头,站起身拉过顾思苑坐下。她知道阮陵爵是什么样的人,也明确他的心思,但心里还是和痒痒挠一样,不上不下。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算问清楚:“思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你不要生气哈~”
顾思苑被杉萸拘谨的态度搞得摸不清头脑,笑问:“怎么了,这么严肃?可不像你。”
杉萸深吸一口气,豁出去快速地说道:“你是南迦王妃的事,还有念栎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她停顿了一会儿观察,补充,“不……不是我们故意查的,是,是那天你喝醉了,不小心说出来的……”
看着顾思苑瞬间凝固的脸,杉萸有点无措,她向穆谨言使眼色,却只得到个“自求多福”的回应。真是个没义气的!
顾思苑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什么。她的眼神从清明到恍惚,又转而清明。
她拍了拍杉萸的手,安慰地看着她:“你们也不是外人,知道了也没什么。这样也好,我也就不用一直愧疚,觉得自己瞒着你们什么。”
杉萸有些心疼:“念栎被带走以后,你一定很伤心吧?”
顾思苑眼眶湿润,仿佛陷入痛苦的回忆:“念栎不见以后,我心急如焚,四处去找却找不到。后来,曾看到一队士兵,穿着北芪的战服。我想,可能是被他们带走了,便一直尾随,一路上躲过草丛,藏过树林。庆幸的是,果然在途中听到了几声念栎的哭声。
“我身上的盘缠不多,等到了北芪都城,早已邋遢得不像样子。即便腹中饥饿,我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街上。终于,我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是世子救了我,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给了我一些银两。我很感激他没有敌视我,也没有用过多的帮助令我难堪。
“失去了念栎的消息,我虽然着急,却不能大肆询问。我想在北芪生活下去,因为身份不明不能找显眼的活计,可在小本生意处却是消息闭塞。后来也是有人不经意的谈话让我知道,风雅楼招人不问出处,只要有一技之长,能为楼里带来生意便可。我心动了,到时才发现要验身,本想就此放弃,却被告知自己验证通过。
“后来知道,原来还是世子帮了我,那两个谈话的人也是他安排的。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人在困难的时候,自尊心并不是好东西。即便我的心中对北芪皇室有着怨恨,但不得不承认,世子是个好人,而我需要帮助。此后,我便在风雅楼,一直暗中查探念栎的消息。再后来,你们应该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