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乐耳垂连着脖颈都染成了羞涩的粉色,她抿了抿唇瓣,甚至没敢与钟离御双目对视。
只是她想要当?鸵鸟,钟离御却不肯放过她。
尽管头疼依旧,可此刻钟离御心?情却很好。她似笑非笑挑着唇角,伸出一只手,吊儿郎当似的拉了拉祁长乐的衣袖。
“怎的看?完了之后就不说话了,嗯?”
祁长乐脸颊绯色加重,她抿了抿唇:“原来陛下看?得都是这些……”
钟离御失笑:“那你以为我看?得会是哪些?”
她语气中带着笑意,“看?一些……御书房里那种正经读物?”钟离御挑了挑眉,“原来长乐你觉得那里面会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祁长乐浑身不自在,“陛下别取笑臣妾了,而?且,您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钟离御道?:“那我还真不知道了,长乐,你说的是哪个?”
祁长乐眼角仿佛也染上了羞意的绯红,她轻声道:“臣妾说的是这些……太过露骨赤.裸的书籍。”
明明有更加委婉讲述的书籍,可钟离御偏偏选择了这?种“醒目”的,且光是插图少说都有十几幅了,各个都看得祁长乐面红耳赤。
她羞意更甚,“陛下、陛下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钟离御失笑,“在我这?里放着,谁敢乱翻?”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别说乱翻了,旁的人倘若不小心看?到了这?些,就先要自己自戳双目请罪了,更别说去琢磨其他。
更遑论猜测钟离御了。
钟离御又道?:“再说,了解这些事情,不看?些露骨直白的,又怎么会懂?”
倘若是太过委婉的,说不定还会产生一些误解,倒不如看?直白的,一步到位。
祁长乐自然知道这?么个道理,主要是她方才被扉页上太过直白的图画吓到了,因?此才会有此反应。
但其实转念一想,这?不都是正常的事情吗?
她和钟离御将来指不定也要……她现在又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祁长乐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心态。
她把捏皱的书本放在一旁,然后问道:“陛下既然醒了,要不要吃些东西?”她迟疑了下,“您一天都没进?食了,身体会受不住的。”
钟离御知道,但是她头疼的厉害,甚至感觉浑身都是疼的,忍耐痛意就已经花费了她很大的精力,哪里还有精神吃东西呢。
但是当她看到祁长乐眼底漫着的担忧时,钟离御抿了抿唇,终究还是点了下头。
“好……不用太多?,我稍微吃一点。”
祁长乐放下心?,“好。”
因?为钟离御这?一份食物是一直在备着的,没有走御膳房那边,毕竟人多眼杂,总会被人发现不妥的地方。
所以钟离御的膳食走的是贵妃那里的小厨房,都是苏暮和自己的人,值得信赖。
晚膳虽然不多?,但是该有的都有。
钟离御勉强坐起来,靠在床边,脸色苍白的用手指支撑着自己的头,恹恹的看?了眼,“就粥吧,其他的我也不想吃。”
祁长乐点了点头,端起粥准备喂她。
钟离御微微挑眉,侧头挡住了祁长乐的动作,“怎么,要喂我?”
祁长乐抬眸看了她一眼,“陛下身体不适,臣妾自然要服侍您。”
钟离御笑着看?了看?她,而?后自己接过来了碗,“服侍……”她哼笑了一声,“喂饭就不必了,我再怎么不舒服,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再说——”
她唇角勾起笑意,带着一点不坏好意。
“你想要服侍我,等下就会有表现的机会,不必急于这?一点。”
祁长乐带着淡淡的不解,看?着钟离御接过碗喝完了粥。
“陛下需要臣妾做什么?”
钟离御喝完后,祁长乐帮她把?碗收拾好,而?后看她重新躺了回去。
头挨着枕头稍微冲减了一些疼痛感,但也只是一点点。
钟离御控制不住的想要蹙眉,她掐了掐眉心?,勉强按捺下来自己因?为疼痛而?有些焦躁阴郁的情绪,抬眸看向祁长乐。
“那不是?”她指了下那个被祁长乐扔在一旁的话本。
“我头疼的睡不着觉,实在难受,所以,需要长乐你念些读物给我听,好助我睡眠,如何??愿不愿意?”
祁长乐方才平静下来的脸色又腾的红了起来。
“陛下让臣妾给您读——那个?”
钟离御勾起唇角轻笑,“怎么,这?就不乐意了?”
祁长乐咬了咬唇,“您不是说了吗,那、那可是……那种读物,您确定?”
钟离御:“啊,确定,开始吧,长乐。”
“……”
祁长乐现在总有一种骑马难下的感觉。
若是不读,那总感觉对不住钟离御,而?且她也的确想为钟离御做些什么,毕竟对方疼的睡不着,祁长乐也心?焦。
但要是读……
也太难为情了。
钟离御就是让她读史书什么的,都比这?个好。
而?且祁长乐真的不信,读这个,就能更快睡好了?
她咬着下唇,手指快要把?裙摆撕碎。
最终,祁长乐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把?那本话本拾了回来。
算了,读什么不是读呢。只要钟离御真的听得开心?,能够忽略一些头疼,那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而?至于读的内容,还重要吗。
祁长乐吸了一口气,翻开第一页的内容。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念出声来。
前面还好,但越到后面,越是无法入眼。
祁长乐脸色绯红,嗓音已经有些发颤了,她一字一顿的念着,手指紧紧蜷缩着。
钟离御轻笑了下,重复了一句:“揭开衣领,而?后探入里侧,手指直接掠向双……”
原本自己读就已经够不好意思了,但现在祁长乐才发现,原来听到钟离御重复,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陛下……!”
她难得情绪如此激动,堪称羞愤了。
“陛下还想不想听臣妾继续读了?”
钟离御笑了笑,“自然是想。”
祁长乐闷声道?:“那您就、不要重复了。”
钟离御笑着微微挑眉,“你读你的,我重复我的,有什么冲突吗?”
自然是没有冲突的,可是钟离御每次重复那些旖旎语句,总会让祁长乐有一种错觉。
好像对方正在无形中挑逗勾引着她。
当?她读到手指掠向……祁长乐便会真的错觉,像是钟离御的双手挑开她的衣领一般。
祁长乐面色嫣红,却偏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情绪。
钟离御逗够了祁长乐之后,终于收手。
“好了,你继续读吧。”
祁长乐吐出一口气,想要扔书走人,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留下钟离御一个人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她不舍得违背钟离御的请求。
对方现在已经难受成这?个样子了,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祁长乐还是想要为她做到的。
因?此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眸子,勉强压下鼓噪的心?跳声,调整好情绪,又继续念了下去。
女子轻柔的声音在殿内荡开,带着温柔暖意。
渐渐地,钟离御已经不再接她的话了,她呼吸变得绵长,又重新陷入睡眠之中。
祁长乐停下了声音,将书放下,垂眸看着钟离御昏睡中的面容,心?底叹了口气。
她伸手在钟离御脸上抚过,而?后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唇瓣。
明明是可以趁机为所欲为的时刻,但祁长乐心?底却没有丝毫旖旎情绪,只有无尽的心?疼以及一些难捱的难受。
若是找不到神医呢……
她不敢想下去。
洗漱之后,祁长乐便也上了床。
这?不是她第一次与钟离御同床共枕了,上次她假称不舒服回去的时候,也和?钟离御同床而?眠过。
但那个时候,她是开心?且害羞的,虽然两人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事,可祁长乐仍旧感受到一股混杂的害羞的愉悦情绪。
不像是现在……她抱着钟离御,只感到难受。
*
次日祁长乐早早的便醒了过来,她看了眼钟离御的情况,发现她仍在昏睡中。
这?样也好。祁长乐安慰着自己。好歹,钟离御不会受到疼痛侵扰。
祁长乐下了床,将披散的发丝收拢了下,倒也不急着喊人进来。
按照计划来看,现在还不到起床的时刻。毕竟昨天她和钟离御可是“弄”到很晚,夜间才叫了水,因?此这个时候,理当?还在沉睡中,起不来床。
祁长乐倒也没有焦急的情绪,她只是安稳坐着,目光停留在钟离御的脸上,沉默且温柔的看?着她。
钟离御生的十分好看,是那种嫣然一笑便会夺人心?魄的好看。
只是她从来不那么笑,只是她性情太过暴虐。
因?此所有人都怕她,疏远她,也就没有人能够知道……
钟离御如果真的喜欢上了谁,宠起来的时候,让人沉沦。
而?现在祁长乐,便是沉沦在这属于钟离御的温柔里的人。
时间差不多?了以后,祁长乐收回思绪,而?后坐在镜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回忆起昨日读到的话本里的内容,些微犹豫后,伸出手指放在了露在放在的肌肤上。
——总要,制造一些痕迹吧。
祁长乐抿了抿唇,带着羞赧,而?后她伸手,在自己身上掐出了点点红痕。
*
祁长乐在养心殿带到了午时才回去。
她走之前苏暮和前来替她照看,两人初一碰面,苏暮和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