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之,你别给脸不要脸!”陆以燃怒道。
“你以为我是什么随便打发的一条狗吗”柳蕴之泪眼婆娑地控诉着陆以燃,“你们以为钱就可以买到一切吗我不要你们陆家的臭钱,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们陆家的人!”
“阿烈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伤害已经造成,他们想尽力给你一些补偿。”虽然看不懂柳蕴之这番清奇的操作,安幼清还是出声劝导。
“可是我就是不想要他们的臭钱。”柳蕴之拉着安幼清的手泫然泣下,秀眉微微颦蹙,说不出的委屈和怜惜。“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陆以烈倒是神色如常,甚至透露出淡淡的从容,重新又给他签了一张支票,数字比之前多了一倍,再次递到柳蕴之面前。
眼看着柳蕴之倔脾气上来,怕他又要撕支票,安幼清干脆替他接过。
“阿烈,你带陆少爷先回去吧。”她出声说道。
陆以烈点头,带着十分不情愿的陆以燃离开,合上门时,淡漠的眼睛别有深意的看了柳蕴之一眼。
病房内,只剩下安幼清和柳蕴之两人,柳蕴之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眼幽怨的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留下支票我不稀罕他们的钱,他们就是想羞辱我。”
“但这是应得的,也是他们应该付出的赔偿,无关羞辱。如果真的想羞辱你,以陆以燃的性子他是不会给钱的。”安幼清劝慰道。
“可是、”柳蕴之眼圈一红,“他把你的胸针抢走了,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它,我明明想在允乐的生日宴上还给你的。”
“没关系,别去想那些烦心事,你应该开心点。”安幼清轻声细语的安慰道,身子微微向后,终于脱离了柳蕴之的环绕。
柳蕴之失落的低垂着睫毛,“可那是安小姐送给我的、”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那枚她的胸针。
安幼清有些歉意,“你要是喜欢,我再送你一个”
柳蕴之摇摇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如果、”
他犹豫地看向安幼清,陆以燃离开后他的脸色好了很多,恢复了些许红润,漂亮清透的眼眸,因为蒙上一层水雾而朦朦胧胧极为动人。
“如果安小姐想送我礼物的话,就送我一条丝带吧!”他伸出另一只还没受伤的手,食指修长抵在安幼清胸口第二颗纽扣的位置。
安幼清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领口一方浅绿色的丝带是唯一的点缀。
安幼清有些为难,“这是我衣服上的、”
看见安幼清有些犹豫,柳蕴之立刻说道,“只是一条简单的丝带而已,并不值钱,我只是想要安小姐不会看轻我,贵重的珠宝我不能收也不会收,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我更喜欢这些简单的小玩意儿、而且您不是想要我开心吗能得到您的礼物就是最开心的事了!”
“......好吧!”安幼清解开丝带交到他的手里。
柳蕴之接过丝带,异常开心而羞涩的抿着嘴角,“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它的,谢谢安姐姐!”
“安姐姐”从小到大除了陆以烈还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她还记得有这个称呼的时候是陆以烈读初中时,那时候她跟陆以烈打趣道,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叫她安姐姐。
那时的陆以烈内敛腼腆,受不得调侃,脸色倏地红了,却还是硬撑着说,“那就让我一个人叫吧,这是我的专属。”
可惜现在陆以烈总在有意与她疏远,安幼清看着柳蕴之雪亮的眼睛颇有一丝当初陆以烈的影子。
她淡笑着婉拒,“我家中排行老幺,只有两个哥哥,还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弟弟。”
柳蕴之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浓密的睫毛翕动着,“安姐姐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我只是觉得你很好很好,和你在一起我的全世界都有了依靠,我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人会给我这样的感觉,所以我才会把你当做我的姐姐一样,安姐姐,你不喜欢我吗这样”
安幼清亲和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疏离,“大可不必!”
送条丝带也就罢了,毕竟人是因为她才挨的打,但柳蕴之和她无缘无故地叫声安姐姐传出去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柳蕴之被安幼清的拒绝弄的微微一愣,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他自嘲般地笑了笑,“也是,安小姐高门大户,自然看不上我这个贫民孤儿。”
看似柔弱的语气,却像一株坚韧柔弱的菟丝花,即使参天古木也会被这种脆弱的生物缠绕致死。安幼清微微一笑,只装作不明,她将支票和陆以烈的电话放在柳蕴之手里,柔声说道,“这次可别再撕了。”
说罢,她起身离开了病房。
空荡荡的房间,柳蕴之愤恨的一拳砸向枕头,低低地咒骂道,“伪君子!”
刚刚视若珍宝的绿丝带被厌弃的丢在一边,柳蕴之看着自己被包扎严实的右手,被陆以燃踩在脚下的画面再次扑涌上来,强烈的屈辱感让他红了眼。
“陆以燃,我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