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发酒疯吧?”
安允乐扑哧一笑,黑亮的眼眸像一双弯弯的月牙儿。
他当然不会告诉安幼清,她其实酒品很好,喝醉了就安安静静地睡了,不吵不闹,连呼吸都是轻轻地,比夏夜飞舞的萤火虫的翅膀还要安静,比花开的声音还要静谧。
她根本没有缠着他不放,更没有死死的拉着他的手。
拉着她不放的人,是他。
让他们十指相扣的人也是他。
眷恋上这种感觉舍不得放开,以至于在她床边守着她的睡颜一整夜的人也是他。
天亮后,甩锅的人也是他。
昨晚他送走了柳蕴之,一个人驱走了所有仆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很久很久,从小到大,他和安幼清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清晰的过了一遍。
但是他的脑子乱作一团,他理不出思绪,但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不想放开安幼清。
她不想让安幼清喜欢任何人。
任何人都不可以,他的自私和占有欲在安幼清的身上被无限放大,变成了一股他自己都无法克制的力量。
仆人们说安幼清在中庭里喝醉了。
他鬼使神差地就去了,他像个令人唾弃的偷窥者,在一旁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安幼清挑起了陆以烈的下巴,还愉悦地捏了捏她的脸。
同性之间没有过多的礼法,安幼清对陆以烈亲昵的举动令他羡慕又嫉妒。
他嫉妒陆以烈能够得到安幼清的偏爱,又庆幸陆以烈是个女儿身。
他没有理由因为安幼清去嫉妒一个女人,但是他还是不可抑制的对陆以烈产生了敌意。
这样疯狂的想法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陆以烈很快走了,她走得很快,大约是喝多了酒,她是捂着脸走的,安允乐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但他很高兴,安幼清的身边终于不再有别人。
但收拾中庭的仆人们还是发现了醉酒后的安幼清,商量着如何将她送回卧室。
他自告奋勇扶着安幼清回了屋,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仆人和仆人们探究的眼神,他再次鬼使神差地做了一个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握住了安幼清的手,并假装是安幼清拉住他不肯放手。
多年对演戏的热爱,让仆人们没有怀疑,卧室里很快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昏黄的灯光里,他的半张脸都隐蔽在黑影里,只有安幼清毫无防备的睡颜展现在他面前。
他揉搓着她的手指,玩弄着她的长发,将她海藻般的长发一圈一圈的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一圈一圈被顺滑微凉的黑发包裹。
平时安幼清不会允许的事情,他早就想做但是不能做的事情,他统统都做了一遍。
一天的烦闷终于在这个幽闭的小房间里得到了释放。
这一晚他开心极了,他枕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入了睡,连梦里都是甜的。
“笑什么,难道我真的做了出格的事情?”她迟疑着问道。
她在新闻里见过太多因为喝酒和社会性死亡的撒酒疯现场了,她可不想这样。
安允乐嘴角一勾:“那倒没有,其实你还是很安稳的。”
“那就好。”安幼清松了一口气。
她准备起身换衣服,今天还有一堆工作要完成,姚家的事情还要处理,莫如令还在公司等她,她不能去的太迟了。
但是安允乐拉住了她的裙摆,洁白的纯棉睡裙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攥出了深深地褶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攥紧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你去哪!”他质问你,刚才还像只撒娇小奶狗的安允乐,此刻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连毛都是倒竖着的。
“当然是去公司。”她扯了扯裙角,根本扯不动。
他还是紧紧盯着你:“今天晚上你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