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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天上星辰水中月 (二)(2 / 2)


裴郁卿顺着她?的目光向下扫,眸色敛深,他十分君子地解释道,“那里倒是?没亲......”

“你!你找死!”

秦书羞愤到?气急败坏,又?去揪他衣襟,裴郁卿低笑了两声,“殿下莫急,回房去,微臣全脱了也可以。”

她?恨地气都?不?顺,抓着他的衣服踮脚对着他净皙的脖子就张嘴咬了一口。

她?没留情,咬的有?些用力。

裴郁卿低嘶了声,干脆掐过她?的腰,“殿下怎的连回房这两步也等不?了了?”

他沉下来的嗓音笑意浓郁,就这么任她?咬。

殿下果真是?对他欲罢不?能。

“呸!我以后都?不?会和?你一起睡觉了!”

秦书咬够了,想推开他,发觉推不?动。

“大......大人?......”

崇一抱着披风来,想着大人?站在冷风里容易受凉,哪成想撞破了如此非凡的场面。

裴郁卿冷目扫过去,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是?!”

崇一回过神来麻溜地滚,不?带回头的。

其实他本想提醒大人?,莫要着凉了。

哎呀,这......有?什么事情不?能回房去做......这、哎呀!

她?自己送上门来,裴郁卿便成了推不?开的橡皮糖。

秦书整个人?都?被他紧紧圈住,像被绳子绑着,手?都?抬不?起来,无处使力。

“裴卿,本宫数到?三,劝你识相。”

裴郁卿窝在她?颈间,蹙眉深深闻了闻。

秦书偏开脖子,“裴郁卿你属狗的啊!”

他松开了一些,十分严肃地看着她?。

“殿下,你身上为什么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他还真是?属狗的。

她?就和?庭之待了那么一会儿,这也能闻出来?

秦书瞅着他,一瞬缄默无言。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躲了一下。裴郁卿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回避,眯着眸子抬起她?的下巴,“心虚什么。”

事情转变的太?快,不?妨就被他占了上风。

“谁心虚!”

她?可什么也没干。

“哦,微臣可不?记得?殿下熏檀香。”

他定定凝着她?,目光邃深侵占。

檀属明?香,味道浓郁自然。即便是?温庭之那样浅的味道,和?他近待那一会儿,也能在她?身上停留许久。

秦书觑他一眼?,纳罕地问,“你是?怎么闻出来的?”

她?还有?心思问这个?

裴郁卿神色愈沉,掐她?下巴的手?用了些力,“说,哪个男人??”

“......温卿。”

她?颇诚实。

裴郁卿心口一窒,对于如此坦诚的话竟不?知如何作答。他视线寸寸,落在她?修长莹白的颈上。

秦书察觉他越发复杂的目光,摸了摸脖子解释道,“这个说来话长......”

“殿下不?用说了。”他悄然叹了声,垂眼?时落下一片凄凉,“微臣明?白。”

秦书倦怠地揉了揉后颈,骄矜道,“裴卿,你我既成夫妻,本宫自当忠诚。你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

他能君子坦荡不?逾此约,性情高洁,她?亦如此。上辈子纵然半生不?谈情字,但两个人?自始至终都?做到?了忠贞坦诚。一旨诏婚,此约不?废,便不?移青山。

她?从不?愿输他。

裴郁卿片刻未言,他抬眸看向她?,“可微臣过贪,想要的是?殿下对臣至死不?渝的情,而?非对一纸婚约的忠诚。”

过贪吗。

她?前?生对他,便是?这么贪图的。

秦书望着他笑了笑,“为什么。”

“那殿下为什么。”

裴郁卿认真看着她?,“为什么不?愿意,近我一步。”

“殿下曾说,臣不?懂得?如见青山、死生契阔。可微臣想......对殿下,臣当是?懂得?的。如今殿下为什么不?愿意看看我?”

“女儿节夜宴初遇,微臣一礼,是?真心实意。”

秦书怔然,望进他眸底,如坠辰星漫长夜。

裴郁卿从未提过这一句。

他嗓音缓缓醇郁,秦书只觉入耳低声,升温至心口。

“众人?皆道我阴诡手?段,修罗城府。我一步步拜上卿位,将那些佞臣一个个拽下深渊,这一路,多少血泪也不?足为道。裴郁卿,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我要设计,便要分寸精算,一步也不?容错。”

“秦大人?嫡女,皇室宗出令珩公主。要以她?做垫梯,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拜位不?及时,我没有?任何把握可以娶到?她?。我查她?细致入微,细到?她?喝茶只取七片叶,出门从来都?左行。我欲骗取芳心,一步一勾,手?腕数不?胜数。”

“可那夜初遇,非吾料算。”

裴郁卿认得?传闻中那位令珩公主,那一夜灯辉落落,他瞧见她?怯生生避开人?的模样,同宫中娇生惯养的公主是?完全不?同的。

在没人?过去的时候,她?弯腰逗着湖底的鱼儿,笑靥盈盈,眉眼?弯弯,是?他从未见过的纯净笑意,和?太?湖的水一样清澈。

他经过她?,朝她?行礼,他知道她?为何害怕,为何怯懦。他彼时位不?及高,目光长远,要的是?她?的未来,因而?并不?打算冒昧招惹她?。

她?只是?皇族不?认的外姓公主,他并不?需要她?的青眼?以上高位。他需要的是?他高位之后,她?的身份。

而?秦书更是?从未把自己当过公主,所有?人?都?约定俗成似的视她?为常人?,更无需他人?行礼。

可他当时,就那么不?自觉地做了。

“殿下是?清风皎月骨,十里漫花脚下簇,生来高贵。徘徊失色,低眉称臣,甘之如饴。”

他一字一句,皆清脆敲在她?心上。

眉眼?眸华又?何止拽人?沉沦,落进他眸底,半生不?死不?休,何尝不?是?甘之如饴。

秦书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些,也从来不?知道,他会说这样的话。

他们半辈子那么长,他为何从未启齿?

“裴郁卿......”

她?出声才知嗓音涩然,夹杂碎苦。

他之后说了什么,秦书已然不?记得?了。

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她?只记得?呼吸沉灼,千万纠缠。

唇齿相依,耳鬓厮磨,炽热香沉郁郁入腑。

成全于此恍若半生梦境,流光皎洁,一瞬万年是?前?世今生。

闭眼?时恍惚有?泪,自眼?角溺于无尽深吻。

是?为了什么,她?不?知道。

更不?知眼?前?之人?是?她?的裴郎,还是?远远可望的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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