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无音摸不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知觉得自己今晚上的态度应该是会激怒他的才对,可是他突然的软化,着实让瑧无音有些摸不准,便也闭了口,没再说话。只是维持着背对鹤凌霄的姿势,直到半夜这才真是沉沉睡去。
这一晚上,鹤凌霄抱着他,却有些了无睡意,看着怀里这终于睡了过去的人,他心里的疑问也开始冒了出来。
那夜,瑧无音及冠时,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死在别人的手上?
为什么他不信自己所说的话?为什么他会知道远在科尔沁的人?这一切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他曾经对自己恨……又是怎么回事?
鹤凌霄心里还在想着这些,怀里那个原本一直背对着自己的人,却突然有了动静,鹤凌霄睁眼看他,还没松开自己的手臂,他却是一个翻身,朝着自己怀里贴了进来,两手依旧跟昨夜一样,习惯似的的抱着自己的腰,枕在臂弯里蹭了蹭,便贴着胸口睡了过去。
瑧无音的反应,一点也不想他说的那样,不喜欢自己……
瑧无音的心绞痛虽看似严重,但好在病情并稳定,是属于那种稳定性的心绞痛,想要根治倒也难不了穆颜貘,,他以前吃得那些药,虽然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但对也能控制一下他的病情,如果真要说严重的话,那就是那个罂粟果的药隐。
以前穆颜貘与瑧无音接触不多,没见着他发作的样子,便也猜不出他的药隐到底有多深,可是在断药多日之后,瑧无音中午才将结束了穆颜貘对他心绞痛的治疗,当日下午,他的药隐便发作了起来,碰巧这日瑧胤又赶了过来,当看着瑧无音的发作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让瑧无音吃药,而穆颜貘对此确实决然反对:“既然想要彻底根治,那这药就断断不能再吃了”伸手摸了一把瑧无音额上渗出的汗渍,穆颜貘拧了眉,扭头朝瑧胤看去:“他往昔里病发是不是都是这个症状?”
瑧胤点头:“就是如此,只不过有时在病发前,他的呼吸都会显得有些急促,若是调整心态控制情绪的话,倒也不会有什么事,可是……如果像今天这样来得突然的话,就非得吃药了”说到这里,瑧胤都觉得自己浑身发寒,如果真要这么算来的话,那这些年弟弟的病发是不是有百分之七十发的其实都是药隐?
床榻上,瑧无音浑身裹紧了被子,止不住的颤抖,整张脸色都变得格外苍白,呼吸粗重而又错乱,仿佛浑身的都在发疼一般,鹤凌霄坐在踏上,低头看着臻无音蜷在榻上的影子,听得瑧胤的话,也拧紧了眉,却并没开口说些什么。
瑧无音缩蜷着身子,嘴角里溢出的是难受的低吟,身上的衣衫早已都被汗渍打湿,鹤凌霄紧了紧自己握住着他的手的力道,皱眉朝穆颜貘看去:“这症状,难道就没有办法为他缓解一下吗?”
穆颜貘摇头:“他只有硬撑过来,没有别的办法,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他开一些药,缓解身体疼痛的不适症状,至于到底有没有效,我也不太好说”
鹤凌霄皱眉:“不管如何总是要试试的,你赶紧让竹桑去把药煎了,先给无音吃下!”有没有效谁都不太好说,但试试总归不会有错的。
竹桑煎了药送来时,瑧无音连手都在发抖,没喝个两口,就整个人已翻全都给吐了出来,倒在榻上就整个缩成一团,鹤凌霄死死拧了眉宇,一挥手将屋里的所有人的全都赶了出去,关了房门,只留下他们两人独处屋内。
出了房间,瑧胤也不敢离得太远,只是随着穆颜貘到了外间的小厅入座,想着瑧胤手里的那张药方,穆颜貘微微拧眉,开口问他:“如何?那药方的事怎么样了?”
瑧胤皱眉:“这药方,乃是仁安堂的愧老医师所开,老医师如今年事已高,神志有些不清,追着他也问不出些什么,想来还须得再费一番功夫了”
穆颜貘狐疑:“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们就一直没有怀疑过这药方吗?”
瑧胤苦笑:“我们刚到炎朝的时候,无音的病就一直是他在照料着的,而且那一两年,无音的病在他的照看之下确实是有了一些起色,发病的症状也少了很多,所以这药方也就一直用着了”这么能控制病情的东西,谁会去怀疑呢?瑧胤头疼,想着弟弟今日的症状,他忍不住又追问一句:“不知道无音今日的这个症状,你看着可看出了什么?”
穆颜貘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两边的太阳穴:“还是做一下长期抗战的准备吧”
“需要很长时间吗?”瑧胤握起了拳,想着府中的情况,面色有些阴沉:“无音在外时日太长,这病能不能回去医治?再在外面呆下去,我母妃那边不好交代了,而且……最近府中出了点事,对无音很是不利”
“这病要回去根治也可以,只是怕他发作起来的时候,你们会忍不住让他吃药,那到时候他之前受的苦可就全都白费了”眸光看向那紧管着的房门,穆颜貘的眸色隐约透着几分不悦:“顺便说一下,过些时候我会离开京都,回安化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