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廿九!
魏丛愉一愣,脸色泛白起来。
前一世,也是八月廿九,凤澜被人污了清白闹的满城风雨,而她正在为萧易守着南平关不得回来。皇上九月初八万寿节,她赶在前一天入京,才知晓此事,但那个时候凤澜却早已经进了庵堂里剃发修行,连凤澜的面都没见到,更不知晓事情因果。
魏丛愉忆起这些,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懊恼的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时她未能护住凤澜,是她的遗憾。可如今,她却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将此事忘在脑后。
春婵看着魏丛愉的脸色变幻,着急起来:“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
魏丛愉抬手在眼尾处抹了一把,深吸一口气,吩咐道:“春婵,秋月,去备马,咱们今日出城!”
春婵备马,秋月奉魏丛愉的意思去向老爷禀报一声,她这个时候出城,城门落锁时必然赶不回来。外宿之事是大事,魏丛愉不能让府里的人跟着担忧。
魏丛愉一路打马狂奔,春婵、秋月紧随其后,见她脸色难看的吓人,心里越发焦急。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秋月问道。
春婵摇头未语,夹紧马腹跟了上去。
魏丛愉赶到凤家在京郊别院的附近时,已是戌时三刻。
春婵和秋月见魏丛愉勒马,也跟着停了下来,转着缰绳问道:“小姐不是要去凤家别院么?怎么停止不前了?”
魏丛愉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春婵,抬眼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京郊荒凉,方圆十里都没有什么庄稼农户,无边的黑暗中只有凤府别院里的那一点昏暗的烛火。庭院里高挂在立杆上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光晕也跟着忽明忽暗,在魏丛愉清冷的面容上明暗交错。
她闭着眼睛,呼吸变的有些急促起来,片刻后,魏丛愉再睁开眼时,对秋月说道:“你和春婵找个地方守着,若发现有什么异样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
魏丛愉转了转食指上的指虎,从墙角一跃而起直奔房顶。
她不确定凤澜住在哪间屋子里,眼下只得一间一间的慢慢搜寻,她蹑手蹑脚的将屋间的瓦片掀开往里瞧。
一次,两次,三次......
当魏丛愉第三次掀开瓦片借着屋里昏黄的烛灯看到凤澜无恙时,忍不住将一直压在胸口的闷气吐了出去。
还好,无事。
魏丛愉心里放心不下,不敢轻易离开,伏在暗处稍作休息。大概半柱香时间,魏丛愉就发现有四五道身影从暗处往这边走,她招眼望去,那边正是别院的小角门。
这几个人鬼鬼祟祟,轻车熟路地摸到凤澜的房前停了下来。魏丛愉看不清楚那几个人的动作,隐约觉得为首的那人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来,贴到窗纸前。
迷药!魏丛愉思及至此半分不敢停歇,正欲跃身下去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掩住口鼻。
她翻手为掌正要反抗便听到身后的人低哑着声音说道:“别动,是我。”
“你先别轻举妄动,我保证凤澜不会出事。”此时两人离的极近,即便是刻意压低着声音魏丛愉也不难听出来身后之人是谁。
她点点了头,捂在自己嘴上的力道一松。
魏丛愉不悦的瞪视沈寂一眼,压着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寂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抬手指了指下面的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说道:“这几个人若我没有猜错是跟着凤清霜来的,抓人抓脏。”
魏丛愉脸色回缓,眼睛一直盯着下面那几个人的动作,连眼睛都不敢眨。
沈寂说的对,若这几个人真是凤清霜派来的,她即便是眼下救了凤澜,但日后免不了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若是外人使坏尚且能挡一挡,自己府里的姐妹若是坏了胚子又怎么能挡的住。
沈寂侧过头看着魏丛愉那紧张又不敢放松的模样,作坏的心思又涌了上来,他往魏丛愉身前靠了靠,握掌成拳在魏丛愉面前晃了晃:“我这里有解药,稍后可解凤澜中的迷香。”
两人就这样蛰伏在房顶上,移动并不方便,这也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见他靠近魏丛愉也没躲,听见他说是解药时便伸手去接。
沈寂将解药拍在她手心里时,她只觉得手心一热,触感黏腻湿滑,借着月光一看竟是一只蛞蝓。
魏丛愉拧着眉转头去看,月光下沈寂含着笑意看她,目光炙热,仿佛是盛着星河。两人离的着实太近了些,近到魏丛愉都能感受到沈寂扑簌而来的气息。
温热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