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是百年名校,老校区里随处可见粗可合抱的大树。沈舟走在学校著名的一条法国梧桐大道上,道路两旁密密地种着粗壮的法国梧桐,巨大的树冠在空中交汇,犹如伞盖一般将夏日灼热的阳光挡住,只从树叶的罅隙中漏下点点碎金般的光点。
沈舟在S大算是一个名人,因为温润如玉的外表和诗人般的气质从一众地中海和老教授中脱颖而出,被女学生们奉为男神教授。他面向本科生开的高等数学课每次都是最火爆的,根本不用点名,座无虚席,还有许多没选上他课的学生站在后面听课,当然基本上都是女生。
他一路走来,不断有学生同他打招呼,他都一一微笑点头回应,道一声“你好”。男生还罢了,女生们待他走远后,纷纷感叹沈老师好温柔,果然名不虚传,如果能考上他的研究生就好了。
走过长长的法国梧桐大道,沈舟来到学校的家属楼。这是一座偏西式的建筑,碧绿的爬山虎爬满墙壁,这里住着S大的一些老教授,个顶个都是学术泰斗,许多S大的老师都以住进这里为奋斗目标。
沈舟熟门熟路地来到二楼,轻叩房门,很快,门后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慈祥面孔,把沈舟往里让:“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这桌上还有一堆水果,都是你师兄们带来的,吃都吃不完。”
“师母,别人上门都让带东西,就我不让,太偏心了吧。”沈舟跟在她身后进门,笑着说。
“你这孩子!”师母被他的话逗笑,指着书房说:“快去吧,老头子一直念着你呢。”
沈舟以为这就是一次普通的拜访,同从前一样。谁知吃过饭,师母就拉着他,一个劲儿要给他介绍个对象。
老师是S大的老教授,数学界的学术泰斗,对沈舟的帮助很大,他对老师也很尊敬。而师母从前也没少照顾他们这些师兄弟,因此面对师母的好意,沈舟真的没办法直接拒绝。他只能推脱道:“我现在一心扑在学术上,没有这个心思,就不耽误人家好女孩儿了。”
“怎么是耽误呢?”师母觉得沈舟这孩子看着聪明,年纪轻轻就做了S大的副教授,但是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苦口婆心地说:“如果你们相互喜欢,那就是一段才子佳人的良缘啊。师母看你年纪越来越大,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替你着急啊。你看我们家老陈,恨不得抱着他的数学过一辈子的人,不也成家了吗?人这一辈子,不成家就不圆满。这姑娘是我一个老姐妹的孙女儿,长得可水灵了,孝顺又懂礼貌,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对了,我这儿还有她一张照片呢,”师母把照片拿出来,递到他眼前,“你看看,师母骗没骗你。”
“师母的眼光我当然是相信的,但是……”沈舟看到照片上穿着长裙笑得一脸灿烂的姑娘,原本想要出口的话被他吞回去,话音一转,“但是我年纪这么大了,不知道人家小姑娘会不会嫌弃?”
师母见他看了照片之后话音就变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什么年纪大了,你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别以为我不知道,咱学校里不知道多少女学生喜欢你呢!”
“师母,你别听师兄们胡说。”被师母打趣,沈舟白皙的面颊微微发红,把话题又拉了回来,“现在是暑假,我也就是自己做做课题,这两个月时间比较自由,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有空呢?”
瞧瞧!刚刚还不情不愿的,现在就猴急地要见面了,师母有心想打趣他几句,又怕他面皮薄,被臊得不好意思,大度地放过了他,只说会帮他约。
沈舟扶了扶眼镜,唇角微扬,向师母道谢,并感谢她费心。
后面几天,沈舟心里记挂着这个事,只觉得时间突然变得无比漫长,有心想再去找师母问问,又怕显得太过着急,生生忍了下来。
就在沈舟终于按捺不住,要找师母问问情况的时候,接到了师母的电话,说跟那姑娘约定明天下午两点在S大西门外的咖啡厅喝咖啡,他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第二天,沈舟在衣柜前徘徊了半个小时,才穿好衣服出门,清爽的白衬衣配牛仔裤,让他看起来宛如在校的大学生,走过校园的时候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他先去家属楼接师母,这几年虽然比前些年思想开放些,但是相亲还是要长辈在场的。
师母听到敲门声,猜到是沈舟,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分针刚好指到二十分,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打开门请他进来坐,“稍等一下,师母收拾一下就出门。”
沈舟知道自己来得有点早,俊脸微红,“师母,不着急,你慢慢收拾。”
她倒是想慢慢收拾,就是怕某些人啊,急得冒汗。
为了怕沈舟等得着急,师母很快就收拾好出门了,走到咖啡厅的时候才一点四十。不过他们也没等多久,对方大概在一点五十的时候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