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嬷嬷进府前后发生的事？四爷略微松了松李桂儿的手，仔细回想了一番，发现他竟也没个头绪，也难怪，福晋娘家的嬷嬷他也没见过，怎会有什么印象？
“什么事情？”四爷注意到了李桂儿明显开始紧张和微微惧怕的神色，大有停下来不再继续说的意思，他不由得追问道。
话到了嘴边，李桂儿说不出口了，凭这些日子对四爷的了解，她能大概知道这位是个极疼孩子的人，不然，他如何能纵容李侧福晋至此，如何能看顾宋格格至今。
咽了咽口水，她开了口，“张嬷嬷共来过府里四次，第一次是在三十四年春，第二次是三十九年秋，第三次是四十年夏，第四次就是，就是弘晖阿哥去之前。”
四爷听见弘晖的名字，眸子暗了暗，再略微想了想这几个年份，脸色不由的青了青，“苏培盛！”
李桂儿眼见着四爷的脸由晴转阴，浑身上下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忙战战兢兢的想从四爷的腿上站起来，谁料四爷察觉到后，一用力又将她拽了回去，“你且坐着，爷又不是对着你。”
苏培盛本在门外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心想听雪阁李格格这儿事情少，人又不作妖儿，自己在这里伺候主子爷，不知比别处省了多少心。
况且听雪阁中的奴才也学了他们主子的脾性，省事，对他尊重不讨好，每次茶点都有，却不像其他地方一般有底下的人缠着要说话，天知道，他日日跟在主子爷身后，有多累，只盼着能得空歇上一歇，哪里能有心思应付这些个奴才。
因此猛然一听到主子略带怒气的叫声，苏培盛竟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两腿踉跄了一下，这才麻利的甩开双腿，进了屋。
“主子。”进屋就迎来了主子与李格格的这个姿势，苏培盛只瞧了一眼，就赶忙垂下了眼。
“你可记得三十四年春，府里有何事发生？”四爷边抚着李桂儿的脊背，帮她缓缓神边问苏培盛。
三十四年？苏培盛立时打了一个激灵，飞快的看了一眼坐在主子爷怀中的李桂儿，心想，这是吹了哪门子的风，竟叫爷提起这件事来了。
膝盖一软，苏培盛利落的跪倒在地，“回爷的话，奴才要是，要是没记错的话，宋格格所出的小格格就是在那时没的。”
四爷也没叫他起，接着问道：“那三十九年呢？”
苏培盛额间瞬间凝出了豆大的汗珠，也不敢伸手去擦，颤声道：“是，是李侧福晋所出的阿哥夭折了。”
四爷闻言，轻抬了一下手，示意苏培盛站起身来，“那，张嬷嬷此人你可听过？”
这话一出，苏培盛才刚刚离地的膝盖扑通一声又跪了回去，“听过，是，是福晋娘家，那拉府里的老嬷嬷。”
是谁？是谁有这个胆子竟将这众人皆知却虚无缥缈、毫无证据的事直挺挺的捅到了主子爷面前。
苏培盛随着四爷的沉默，越发不安起来，按耐不住的抬头看了看，瞧见李格格像慰藉主子爷一般的靠在他怀中，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难道是她？
可，可李格格不是才进府么？她怎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