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呀!公子呀,你可进来看看,我们家当家的害病害的厉害哟,你看他现在连床都起不来了,这两年为了给他瞧病,我们一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活啊,如今哪里还有钱来交租…”
粉衣妇人突然嚎哭起来,董江元和石头不约而同的不由后退一步,相视一眼,董江元开了口,“大嫂,可否让我们进去看上一看?”
“行,你们进来吧。”
粉衣妇人以衣袖拭泪,听闻董江元此言,擦净了眼泪领着他们进了堂屋门。
董江元随着妇人进了偏屋,床上躺着的人正对着墙里面,他们只看到床上病人的背影。董江元刚往前行了一步,粉衣妇人就挡在了跟前,“公子,我家当家的病恐怕是会传染的,你身娇体贵,就别往前去了。”
“少爷别去了,小心被传染。”
石头一听妇人话,连忙拉住了正欲往前走的董江元,小声嘱咐他道。床铺上的‘病人’不时有咳嗽声传来,一切都暗示着这个家庭贫困不堪,负荷不了租地的租金。
“这么说你们家是非常穷了,连租金都交不起了?”董江元笑着说出这番话来,妇人闻言双颊羞红,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公子你也都已经看到了…”
“我是看到了,”董江元环顾四周,屋里的景象虽比院外好了一些,可还是破财不堪。空气中有淡淡的青葱味充斥在鼻间,董江元瞧了一圈屋子,把目光又放在了妇人身上,顷刻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个妇人刚开始的嚎哭显然不是伤心而致,因为她刚才的失声痛哭,除了前两嗓子落了泪,后面竟是光打雷不下雨,干嚎无泪,显然她是装的。还有这屋里淡淡的青葱味,现在早已过了用膳时分,病人吃生葱的机会不大,唯一能够解释的通的就是这妇人方才借助了青葱催泪。
“行,既然你们交不起租金,也没银钱治病,那我们就不强求了。石头,给她一两银子,让他们好去找个大夫瞧瞧病。”
“少爷!”石头一听急了,哪有收不到租金还大洒银钱出去的,莫不是少爷在乡下呆了一天呆傻了。
“给她。”石头磨磨唧唧的不肯掏出银子,董江元面不改色的重申了一遍,最后石头不情不愿的把银子给了出去。别说他想不通,屋里的粉衣妇人也傻了眼,捧在手里的银钱像是个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我们走——”看到妇人收了钱,董江元转身,微微低头出了偏屋门和堂屋门,朝着院门方向大步流星,石头一看董江元先走了,连忙火急火燎的跟了出来。
董江元知道石头肯定会憋不住问他为什么,所以在石头还没开口前,他便先发制人做了解答。无奈简单作答以后,石头还是一脸懵懂,董江元无言以对,只好拍了拍石头的肩膀示意他继续跟上,因为他们要去下一家需要收租的租户家里。
这次不用敲门,就看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的孩童在大门口的槐树根处盘坐,这孩童大约四五岁左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到了跟前,一点也不怕生人的样子。然而当董江元蹲下身来,还没等他讲话,这个孩童便从地面爬了起来,飞快地冲进了家门里面,然后迅速把房门关闭。
“少爷,这…”石头担忧的望了一眼董江元。
“无妨,”董江元摇头,“看来这家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石头,你去隔着房门往他们家塞一两银子。”
“少爷?”石头这次望向董江元的眼神里不紧是担忧,要知道,这给出去的银钱可都是他们将来在村子里驻扎的生活费啊。
“叫你去你就去,还不快去!”
董江元一声催促,石头顿时脸哭丧了起来,‘泪流满面’的在这家的房门下塞了银子,他眼巴巴瞅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