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了？说完你滚吧！年家我绝不会回去，百妖盛会我不需要你的请柬。以后别来找我，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也不会再?为你、为年家使用一丁点儿祥瑞！”
不等年昊有?任何动作，皮笑笑已经离开。
年昊想追又不敢追，他觉得追上去也不会有?任何转机。
软的不行，就别怪他来硬的，逼迫皮笑笑回妖界。
皮笑笑在人界的目的是取得人界居住证，那么她必然得有?份稳定的工作。
只要他查到她的工作地点和性质，就不怕逼不回来她。
年昊捋清思路，抬脚迈步，往庐城妖管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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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辰自打皮笑笑浇水离开之后，一直站着办公室的阳台上思考。
他仔细观察过皮笑笑照料盆栽的全过程，无?非是浇水、松土、施肥、除虫之类道，他也能做。
为什么经过皮笑笑照料的盆栽，能育发茂密、长势喜人；而?经过他手的盆栽，不到一个月就得死？
他苦恼。
俯视地面时，他看见?皮笑笑在和一个男人面对面，似乎在交谈。
总不可能又是问路的！
祝辰定睛一看，认出皮笑笑对面的男人——年昊。
他知道年家对皮笑笑不好，十年前就这样。
偏偏皮笑笑还?对这家人有?所期待，觉得长时间的相处能产生?亲情。
他不好对她说年家只把她当佣人，怕她年纪小接受不了，反以为他在挑拨。
所幸，她如今想通了，离开年家来到人界。
不知道年家做了什么让她下定决心来人界，但一定是让她极度心寒的事，否则依照她得过且过的性格，不会主动来人界。
祝辰半倚在栏杆上?思考，他是让小毛球自己解决年昊，还?是出手助她一臂之力？
不一会儿，皮笑笑离开，年昊站在原地不动，然后走进妖管局。
祝辰“啧”了一声，轻笑道：“你自己送上?门来，别怪我。”
他点开智能终端，联系中午值班的同事。
通讯那头传来郑殊熟悉的声音，“老大，找我有?事？”
祝辰说：“中午你值班？那好办。”
“老大你想干嘛？”
“别紧张，不是大事。马上有?一个穿貂的中年暴发户进来，听清楚他来妖管局干嘛。如果他是为了调查皮笑笑的资料，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外，让他等到下午两点。”
“老大你不都是随时随地帮人调查资料的吗？这暴发户为什么要查皮笑笑的资料？”
妖管局的午休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一些妖只有这个时间有空来妖管局办事，祝辰经常牺牲自己的午休时间，帮妖办事，不会让这些妖等到下午两点。
祝辰回他：“他是皮笑笑的养父。我不乐意为这种人浪费自己的午休时间，让他按程序来。”
“得令。”
郑殊切断通话，抬头见?到祝辰口中那位穿貂的暴发户。
他想，暴发户应该对皮笑笑很不好，不然祝辰不会在谈起暴发户的时候，满腔气愤。
思考间，暴发户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郑殊挂上?职业假笑，“您好，需要帮助吗？”
年昊开门见山，“我是皮笑笑的父亲，想调查她在人界的工作单位。”
郑殊按照祝辰的示意，让年昊去办公室外等到下午两点。
“负责调查资料的同事正在吃饭，到下午两点才能帮您查询。您从楼梯上?三楼，右转，第一个办公室外等候。”
他把?年昊忽悠上?楼之后，给祝辰发信息报告情?况。
祝辰回道：【嗯，你继续值班。两点换班的时候，先来一趟我办公室，把?人带进来。】
祝辰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个简约的圆形时钟。时针慢慢悠悠地从一走向二，他给自己泡了杯茶。
两点整，郑殊带着年昊进了办公室。
“老大，这位叔叔在门外等了一个小时，想调查女儿在人界的工作地点。”郑殊装作不认识皮笑笑，也没和祝辰通过气的样子，向祝辰介绍着年昊。
祝辰听到郑殊的话，从一堆文件中抬头，视线落到年昊脸上。
他假装惊讶道：“这不是年家家主吗，你来妖管局办事，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年昊也认出祝辰，客套道：“我来办一件小事，没必要惊动您。如果知道您在这里，我一定先来拜访您。”
祝辰摆手，“客气什么，年家和祝家也算合作伙伴，虽然我离开祝家，但你来办事，提前和我说一声，也不至于等了一个小时。”
他比了个“请坐”的手势，示意年昊坐下，而?后从茶柜中拿出一盒苦丁茶叶，对郑殊说：“去帮年家家主泡杯好茶，记得在茶里加上?两天前你带回来的调味剂，味道会更好。”
郑殊两天前带回的调味剂，是吃饭的时候没用完的芥末。
他别有深意的应下，“好的。”
祝辰知道郑殊读懂了，趁着等茶的功夫，他和年昊闲聊：“你要查女儿的工作地点，她来人界，没有把?工作地点告诉你吗？”
年昊一脸愧疚道：“是我平日里疏忽她，她叛逆来到人界，不愿意告诉家人工作地点。我怕她独自在人界生?活艰难，想找到她，看看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唉，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
祝辰嘴角挂上?讽刺的笑意，合着他一个小时前亲眼看到的见?面场景是假的？
见?过皮笑笑，却依旧来妖管局调查她的工作地，绝对不安好心。
他似笑非笑道：“那真是难为你了。”
年昊没听出来讽刺，依旧扮演着慈父角色，“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孩子能过得好，再?难也值得。麻烦您帮我查查皮笑笑的工作信息吧！”
祝辰好整以暇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给我两样东西，这是规矩。”
“哪两样？”
“不着急，一样样来。第一，亲属关系证明。”
年昊不言语，他两年前把?皮笑笑从年家的妖籍本上除名，让她和年家再?无?瓜葛，亲属关系证明，他拿不出来。
“这，您也知道我们家的底细，笑笑那孩子我养了十五年，即便没有这一纸证明，她是我女儿的事实不可磨灭。”
祝辰暗骂年昊臭不要脸，什么养了皮笑笑十五年，明明是剥削她十五年！
他面露难色，“我知道没用，亲属关系证明作为查询的依据，妖管局需要存档。”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倒也不是没有?。”祝辰停顿片刻，刻意不把?话一次性说完。
年昊说：“只要能解决亲属关系证明，您就是我们年家的大恩人，如果年家有?您看得上?眼的东西，尽管提。”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举手之劳。庐城最近要建实验室，却迟迟没有拉到妖界赞助。你有?报恩的心，不如出资造福整个庐城？”
年昊应和道：“自然，能帮助到庐城是我的荣幸。不知道实验室缺多少赞助费？如果金额较大，我也好提前劝说周围的朋友一起做好事。”
祝辰知道，他报价高，年昊必然推脱；报价低，对年昊不痛不痒。
他很有?分寸道：“三百万妖币，你名下卖两套房产就能凑出来。当然，赞助与否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只是提议，没有逼迫。”
三百万妖币不固然不少，但也不至于拿不出来。
年昊迫切地想拿到皮笑笑工作信息，想必是愿意出这些钱的。
祝辰不着急，他等年昊慢慢想。
年昊思考了足足三分钟。
期间郑殊端茶进办公室，在年昊看不见?的地方，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点头，示意郑殊任务结束，可以先离开。
郑殊带上办公室的门后，年昊说话了，“三百万妖币当然可以，赞助实验室的建成也是好事。不过摆脱您帮忙解决亲属证明的事，是不是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签个字就行。”祝辰拿出准备好的文件，说：“你在资助意向书上签个字，我帮你开一份临时的非亲属调查申请，这玩意儿我签过字之后，和亲属证明的效力一样。”
“好。”年昊嘴上答应着，手里握着的笔却没动静。
他一字一句地看着文件上的内容，确认没有坑之后，才签上名字。
祝辰耐心的等待着，像等待猎物主动走进陷阱的猎人。
他看见?年昊推开笔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狩猎成功了。
接过签好字的资助意向书，他把?非亲属调查申请递给年昊。
年昊疑惑的没接，“这个妖管局不是要留档吗？”
祝辰说：“要留档，不过不是现在。你得告诉我皮笑笑在妖管局登记时的身份编号。这是需要的第二样东西。”
“你没告诉我需要身份编号！”年昊又急又怒，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祝辰比他还?凶，冷着一张脸说：“在妖管局查人信息需要身份编号，这种常识需要我手把?手教你？”
年昊瞬间熄了气焰，他低声下气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您大声说话的，实在是爱女心切，一时顾不上?控制情绪。身份编号的事，您这边能不能通融一下。”
祝辰冷哼，看不惯年昊往自己身上贴爱女心切的标签。
他说：“亲属证明的事我已经够通融，你不知道身份编号我确实没办法。”
在年昊彻底失望之前，他给对方一点希望。
“我记得上?次你们家那个谁......是谁我想不起来，但他也来妖管局调查皮笑笑的事。他知道皮笑笑的身份编号，却拿不出亲属证明，你可以回家问问他。”
年昊：“你说的是煜和吗？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少年。”
祝辰随口胡说的。他推测在年昊之前，有?别的年家人来找过皮笑笑，未果，年昊才来人界亲自找皮笑笑。
他随便放下一个饵，就有鱼迫不及待地咬勾。
“好像是，你回家问问，说不定能知道身份编号。”
年昊放下心里的大石头，长舒一口气，感激道：“谢谢祝局长，我回家就问年煜和，到时候还?得麻烦您帮我查。”
“好说。”祝辰端起茶杯，朝年昊的方向看了一眼，送客的意思明显。
年昊忙不迭的拿起郑殊端来的茶，回敬祝辰。他撇开浮叶，灌了一大口茶。
方才说了那么久的话，他一只鲶鱼妖都快脱水了。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他的眉毛拧成一团。
忍耐着苦味往喉咙里咽，芥末的刺激让他差点把茶水全部喷出来。
他满脸通红，不知是憋的还?是呛的。
祝辰抿一口清甜馥郁的白桃乌龙茶，明知故问：“你怎么突然满脸通红，是喝不惯我办公室里的茶吗？”
“不，不是。”年昊忍耐着由胃冲向头顶的一阵阵辛辣，艰难回答。
“那就好，这是人界特有的苦辣茶，我以为你喝不惯。”
“喝的惯，确实很有?特色。”
祝辰意味不明的笑道：“你喜欢就好，下次来我还?用这茶招待你。”
年昊僵在原地，不敢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