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江荀只回很简单的一句,弄得两人十分担心场子下一秒就冷了下来。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侯府大小姐丝毫不惧场,还十分健谈。
“哥哥回来后,我还听他说了湩阳富豪和县令相继自杀的事儿,心里觉得十分奇怪。殿下,此事可是真的?”
江荀的手不禁勒紧了一些缰绳,声音沉沉地问道:“确有此事。林轩是如何跟你讲的?”
“哥哥说富豪刘大全的女儿刘秀秀怀疑是有人故意和她家作对,相继杀了她父亲和她丈夫。”
江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倒是反问道:“你很感兴趣?”
林默摸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胡诌道:“我打小在乡下长大,就喜欢听些奇闻异事。”
她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在我看来,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真的怪力乱神的事情,这后边都是有人在做鬼罢了。”
江荀此时倒是有几分感兴趣似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所以你也觉得是有人故意要杀她父亲和丈夫了?”
林默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想不到什么证据,只好点点头:“是。”
“那有人直接目睹了他们是自杀怎么解释?”
听江荀这样反问,他身边的两人均有些疑惑话题怎么就转到破案上面了,不过转而一想,镇北王在意湩阳是正常的。
若是换做其他人死也就罢了,偏偏一个是湩阳当地有很大势力的富豪,一个是曾经受皇帝另眼相待,认为将来必有所作为的年轻湩阳县令。
林默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下,便指出其中玄妙之处:“何为自杀?这本来就界定得很随意。自杀应当是本人没有生存念头,外人怎能仅凭借表象判断此人已经没有了生存念头。”
说完,她举例子道:“一个人主动跳了水,看起来像是自杀,但若是知道他是被穷寇追逐到水边走投无路,那依然是他杀。”
江荀听完她这一番解释,虽没有证据支持,但觉得有些道理,便轻轻“嗯”了一声。
林默的意思是,湩阳富豪和县令看似自杀,极有可能是被人伪装的自杀,实则是他杀。
江荀身旁那两个人刚开始听得有些不明白,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彼此困惑地看了对方一眼但林默这个例子举得十分恰当,他们听懂后,不禁暗暗赞叹起着侯府大小姐有些见识和才智。
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儿,绕到了东门。
东门站着稀稀落落几匹马,几个人有些焦急地来回走着,不停地伸长脖子向四处看。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林默的大哥林轩。
他发现林默丢了之后,十分自责,在林子里不停地找却也找不到,然后便偶遇了镇北王。
他给上司打完招呼后便诉说了林默丢了的事情,镇北王答应替他留意一下。
没想到她这妹妹真的被镇北王捡着了。
林轩小时候是个喜欢看话本、不大正经的少年。长大了虽然去军营锻炼了三年,但没能泯灭掉这一乐趣。
一面是皇上的赐婚,一面是林场的偶遇,简直就是和话本上写的男女缘分如出一辙。
他收了胡思乱想的心,赶紧上去谢罪道:“是小人太过疏忽大意了,不仅搅了殿下打猎的兴趣,还麻烦殿下将我妹妹送回来。小人一定牢记过错,下次绝不再犯……”
江荀依旧是冰着一张脸,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旁边一个人忍不住了,有些责怪地说道:“虽然你是侯府大少爷,但还是得说你两句。这林场这么大,里面还有许多野兽,要是你妹妹没遇上镇北王,被野兽叼了去,哪里还有下次。”
另一个人表示赞同,“我们遇到你妹妹的时候,一头野猪就在她跟前,幸好被镇北王一箭射死了。”
林轩朝三人一施礼,表示感谢:“各位教训的是,确实是我林某的过错,林某在这里谢过镇北王,谢过诸位了。”
林语突然站了出来,有些替林轩鸣不平似的:“也并非全是哥哥的错,我姐姐也没有好好跟着我们,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到别的地方去。”
林轩赶紧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做这些争执。林语不满地撇撇嘴,她见到江荀带着林默一起回来时,本来就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
林默走丢后,她心里倒有几分轻松,甚至隐隐期待林默就此消失,这样她也不至于跟谁争抢了。
而林默似乎并不在意林语刻薄自己,她跳下马朝着镇北王一施礼道:“今日走丢之事,是小女一时玩心起才导致的,应该被教训、好好检讨的人是我自己,与大哥没有干系。小女多谢镇北王相救。”
江荀让林轩找人把林默和林语送回去,林轩先是一疑惑,然后便猜出了镇北王似乎想单独跟自己说些话。
“殿下可是还有话要对我说?”
林轩站在原地,静静等着江荀发话。
过了一会儿,江荀低沉且略带些磁性的声音传来。
“我且问你,之前京城谣传你们家有一女出生时被抱错,是怎么回事?”
林轩顿时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