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和翠微没明白过来,互相看了看彼此:“谁?姑娘什么意思?”
林默故作玄虚地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重复道:“我说,有人愿意去。”
“既然姑娘不去,那还有谁回去呢?这王八蛋不就请了姑娘一人,还说要跟姑娘道歉么?”
林默扬起唇角,语气松快:“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玲珑一脸狐疑,还想继续问个明白,却被翠微扯住了袖子。
翠微抿嘴笑道:“姑娘定是又有什么鬼点子了,藏着掖着不想告诉咱们,所以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是。提前知道就没意思了,姑娘你说对不对?”
林默笑笑,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将那信往火盆子一丢,火舌瞬间将那信吞没了。
玲珑一拧翠微的脸颊,故作凶狠道:“你们主仆俩跟我打什么哑谜呢?”
过了两天,眼见着到了吴时序约林默去明月阁的日子,玲珑瞧着林默一直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房里。
时而做做女工,时而翻翻琴谱,该吃吃,该喝喝,三顿一顿也没落下。
直到了晚上,林默去洗了澡,回来依旧是悠悠闲闲的样子。
她散着头发,哼着小曲儿,手里捻着一支上好的檀香,轻轻地将它插入香立里,然后随手拨弄了几下落在桌子上的香灰。
玲珑这天基本上都陪在林默身边,好几次看着林默怡然自得的样子都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转念一想,凭啥翠微挨得住好奇,她就挨不住。翠微平日里没少嘲笑她是好奇猫。
不过直到林默晚上睡下了,她都没见着林默露出什么端倪来。
直到第二天,出事了。
一早上,老太太才刚醒来,丫鬟正伺候着她更衣、漱口。
吴氏慌里慌张地闯进来,一脚没踩稳,差点儿滑了一跤:“老太太,大事不好了。”
“怎么着?”
吴氏喘着气儿,脸色难看得像是被人泼了灰:“丫鬟过来说林语那丫头一晚上都没回来,今日早晨几个家仆出去寻,在明月阁寻到了她。”
老太太抬头吃惊地看着她,倏然皱起了眉,让给她穿衣的丫鬟们停下:“明月阁?那不是公子爷们儿吃酒的地方吗?这丫头都要嫁给李家公子了,还去那种地方作甚,而且还呆了一整晚。这要是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清白了!”
“语儿被发现的时候,和吾侄儿睡在一张床上……”吴氏的声音越说越低。
老太太一拍桌子,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什么?!”
她一拍桌子,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好啊,好啊……为了不嫁给那李家的公子,这死丫头连这种事儿都做出来了!竟跟你那混账侄子睡到一起去了!”
“我早说那吴时序不是个东西,让你好好管教管教,你就管教出这个样子?”
吴氏嗫嚅着:“母亲……是我的错……”
她也很后悔,若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决计是要禁止吴时序再跟林语往来的。
老太太大声道:“来人!把林语给我带过来!”
林语垂着头,散乱着头发、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她衣服领口微微敞着,面色还泛着红,脖子上的点点红痕藏在发丝下面若隐若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进来,只听老太太:“给我跪下!”
林语咚地一声膝盖着地,身子跟着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好似没魂儿一般跪在地上,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样子。
“把头抬起来!说!怎么回事!”老太太连早饭也顾不得吃,忍着空胃泛着丝丝缕缕的痛。
林语还是垂着头,身子直抖,连话都吓得说不出。
她现在心都是木然的,脑子里一片浆糊,只知道自己完了,什么前途,什么好姻缘,全都完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抱着引诱镇北王的念头给自己早早下了药,还特地叫了人来撞破此事。
谁知来的人竟不是镇北王,而是吴时序。吴时序见她衣衫不整,雪白肌肤大片的裸-露,竟一时把持不住,将计就计,把她给办了。
她身子早就软成一滩水了,哪里还有力气抵抗。
悔不该信任此人!悔不该鲁莽来明月阁!她连杀了吴时序的心都有了。
还有林默!一定是她找人过来谎骗自己说镇北王想私下见一面,她才误入歧途的!
想到这里,林语心中已然是恨意汹涌如倾泻的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