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溪压根听不进去,她的注意力全在被柏翊握着的那只手上,神思止不住的飘。
“柏翊,你成年了吗?”虽然她也才成年没几个月,没做出格的事,更不是她主动,可是怎么总有一种诱/拐未成年的感觉呢?
他没回头,手松了松:“上个月的生日。”
“噢。”她松口气,没话找话:“小提琴的声音真好听。”其实刚才一片乐器声响中她只听出了钢琴和笛子,小提琴是胡诌的。
“你喜欢小提琴?”
“喜欢啊。”姜芷溪是个音痴,不会乐器,唱歌也只是勉强不走调而已。初中时有两个同校的女生很厉害,并称二中双壁,一个用架子鼓,一个拉小提琴,每次演出都能帅倒一片。后来她不自觉就对这两种乐器很有好感,因此音乐学院的学生在她眼中都是很牛逼的存在。
他突然松开手:“你回去吧。”
“?”
“这边有小路,可以直接回附中。”
“噢。”
柏翊没再看她,顾自往篮球场的方向走。
莫名其妙,她想。
*
这之后没过几天就是辩论赛,一年一度,和隔壁几所学校联动,姜芷溪赶鸭子上架报了名,几乎所有课余时间都泡在图书馆找资料做准备,去附中代课的时间少之又少。
直到柏翊父亲的电话打来。
……
她下楼时,一辆黑色宾利就停在楼下,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人撑着伞站在细雨中。
她点头致意,然后被请上车。
“一直想找个时间和姜小姐聊聊,姜小姐晚上有什么安排?”车子平稳驶出去,司机戴着白色手套一言不发,助理模样的男人在副驾,柏父坐在右边,稳稳出声。
“您想聊什么?”
“聊聊柏翊。”
他们并没有离开学校很远,车子最终停在大学城附近一家隐私性极高的会所。柏父不急着开口,慢悠悠煮了一壶茶,请她尝尝。
姜芷溪不会品茶,抿了一点放下:“说实话,我帮不到什么忙。”
小小的陶瓷杯置在桌面,柏父笑:“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也不迟。”
他说:“姜小姐也知道了,柏翊有病,上次他发病,你目睹了全过程。”
她迟疑着点头:“我只看到了药瓶。”
“姜小姐看到的只是表面。”柏父唇角的笑意淡下来:“他从小就是比较内向的性格,多年前我和柏翊母亲离婚,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后来查出来为时已晚。轻微躁郁症只是次要,主要是……偏执型人格障碍。”说到最后几个字,男人连声音都沉下来。
“我可以负责任的讲,这么多年他没有发过一次病,没有对任何事任何人表现出偏执,同样也不接受治疗。除了偶尔躁郁病发,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说到这里,姜芷溪还没有理解柏父想表达什么。
柏父彻底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这个病症最终出现在你身上,上一次发病,因你而起。”
他发病打人,失去理智险些出了人命,这一切,因她而起。
“姜小姐,以下我要说的内容不涉及道德绑架,更不是要逼迫你做什么,还请你仔细听好:你是病因,也是药引。柏翊还小,未来有很长的路要走,作为一个父亲,我决不能眼看他一生都与心理疾病纠缠。现在你已经清楚一切,如果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可能会刺激他的病情进一步恶化。柏翊不接受治疗,目前他的主治医生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留在他身边,他得到足够的安全感,才有治疗的可能。
姜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多余的话不必说。我是个生意人,没什么大本事,但保证你和你的家人后半生顺风顺水不是难事……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你全心全意接纳柏翊,演戏也好哄骗也罢,拿出你全部的诚意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