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溪笑:“我还?没说完,我想说的是其实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总是把自己放在受害者和被动的角色上,从来不曾为生活里的改变付出真心实?意,我没有怨怼没有悲伤,因此无论做什么?,看上去都更像是对方的错。我以为你是欧维,而我是那个被欧维爱上的姑娘,直到最近才想明白,不仅是我搅乱了你的生活,其实你也?成就了我。
我真的很自私,因为我发现这些年你带给我的快乐似乎比我带给你的快乐要更多。基于这一点……”她坐下,坐在柏翊身边,一件件不紧不慢把保温桶打?开,菜品和白粥盛好,摆在他面前:“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想和你分开,往后半生都不想。”
“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有太多,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一起经历一起发现,或者说,因为是你陪在身边,所以这个世界才变得美好。”
柏翊静静听完,尝一口白粥。
“我曾对你许诺过很多事,有的已经完成,有的还?在进行。就像你说的,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你或许信或许不信,往后都可以慢慢等待我的承诺兑现。但是有一件……我说过我愿意为了你去死,不是说说而已。
姜芷溪,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哪怕是死。”
连死都不怕,何况病愈?
就算这件事再艰难再痛苦,他必须不断去抵抗心魔、抵抗心中黑暗的部分,反复挣扎反复与偏执做斗争。
他还?是会去做。
他要治好这个病,为了姜芷溪。
*
从此这件事就像约定俗成,没人捅破那张纸,没人像写合同?一般白纸黑字把条款列明。
默默的熬着时间,默默等待这阵黎明前的黑暗过去。
第二天,姜芷溪不再陪床,晚上六点过后柏文建的助理会准时送她离开,隔天九点再来。
第三天同样如此,第四天继续重复。
第五天开始,姜芷溪白天停留在医院的时间变短,中午以后才来。
第六天头上,柏翊嗓子上的炎症彻底痊愈,嗓音恢复如?初,脸色一天天好看起来。
第七天,他不再需要安眠药帮助睡眠。
第八天,他得到治疗团队特赦,允许出门放风一天,可以回?家。
得到消息前,姜芷溪邀请了柏翊一众好友,在他到家前的那个上午,把家里重新布置一遍。气球和花朵,蛋糕与香槟,还?有使用后不太整洁的彩炮。
团队里的小伙伴几乎都来了,连缚推了两天工作,大咧咧在视频另一端耍赖:“我不管!温致这个糟老头子未免太偏心,柏翊休了多久的假!我休两天过分吗?!赶紧给我定回?N市的机票,小爷要好好享受两天。”
事后虽然被温致知晓了“糟老头子”这个大逆不道的称呼,温致本人还?是十分大度的给他准了两天假。
下午五点,晚霞习习,夕阳温柔洒落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如?同?往常的每一次出行,姜芷溪和柏翊两人低调的回?到家中。
连缚真的飘了,进门就给个出其不意的彩炮,柏翊浑身上下落满了亮晶晶的彩色塑料片。
也?不看他表情怎样,连缚率先上前,揽着他的肩热络的往屋子里走:“你说你太不够意思了,兄弟在外面拼死拼活赚老婆本,你在家抱着老婆秀恩爱……”
屋子里太热闹了,这栋从前满无人气的房间如今充斥着温馨。
温致说要下厨露一手,在厨房里忙里忙外,带着厚厚料理手套,一会儿跑出来一趟。
客厅里还?有温致的妻子与两个孩子,小孩年纪不大,正是淘气的时候,只听到女人暴躁又隐忍的低吼:“温xx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
“温xx,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你不许动桌上的食物!”
“温xx,去厨房帮你爸爸的忙!”
“温xx!”
“温xx!”
……
而熟人小赵正全副武装,此刻像个有两年工作经验的专业保洁员,战战兢兢抱着花瓶擦。
看到姜芷溪进门,他立刻苦着脸上前:“小溪,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柏翊他他他!他有重度洁癖啊!待会儿饭没吃到,我们人先没了这可怎么办!”
姜芷溪只是笑,笑而不语。
小赵预料中的事当然没有发生,事实?上柏翊友好的一反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