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繁华,扬一益二,眼下益州是他最好的选择,益州街市繁华,熙熙攘攘,更利于他隐藏自己,因此他决定和嵇彻一起去益州碰碰运气。
他舍近求远去益州的事情,没有和嵇彻商量,一路上他都在观察嵇彻的表情,但是嵇彻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让人猜测不到他的心思。不过对于去哪里的事情,嵇彻只管跟着夏侯巽走,并没有出言多问。
蜀地多山,他们走了数日,才到益州。从益州的北城门进去,满眼都是宽阔地街巷,市集繁华,人来人往,正是中午午饭时候,整个街道上都飘着让人食指大动的辣味和肉香,夏侯巽还未生出雀跃的心思,就听到嵇彻道:“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夏侯巽:“………”好好的,怎么又要分手!?
夏侯巽愁眉苦脸道:“能给我一个原因吗?”
嵇彻道:“先前在阿春家,我便说过待你找到疗伤的地方,我便离开。”
夏侯巽想起来了,嵇彻在阿春家是说过他伤势好转,便要离开的话。他眉头一转,计上心来,苦着脸委屈巴巴道:“嵇彻哥哥,你当时说的是我伤势好转之后才离开啊。怎么一到益州,便如此心急要离开我?”
嵇彻:“……”眼前的夏侯巽是少女的模样,委屈巴巴地样子让人看了心中不忍。
夏侯巽见嵇彻不为所动,泫然欲泣低头,用袖子沾了沾并不存在的眼泪,道:“罢了,嵇大哥,你走吧,我不怪你,我知道眼下我被整个江湖追杀,明智的人都不愿和我牵扯上一点关系,如今你能陪我走这一路,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你走吧,益州有天衣教的分舵,若是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恐怕是要连累你。”
嵇彻终归还是有些不忍,道:“你的伤……”
夏侯巽苦笑一声:“寻常大夫怎可治疗瑶光的寒毒……只不过是……”说着,他一副生无可恋,不愿意连累嵇彻的模样,道:“不说了,嵇哥哥,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夏侯巽转身便走了。
没走几步,他就听到身后嵇彻跟上来的脚步,他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装出一副悲苦的样子。
嵇彻走到他身边,缓声道:“等治好你的伤我们再分别吧。”
夏侯巽担忧道:“嵇哥哥,你还是走吧,被天/衣教的人看到恐怕会迁怒于你!”
嵇彻淡淡道:“我不怕。”
夏侯巽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心中腹诽,面上却作出一副感动死了的样子。
二人并肩在大街上走着,益州的北大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路边是买各色衣食、首饰等小件儿东西的小贩,许多吹糖人、买果子走街串巷的小贩也来往吆喝,络绎不绝,游人如织,摩肩接踵,难怪人人都赞蜀中小天堂呢。
夏侯巽虽然因为押镖跟着师傅去过不少地方,但他们押镖师一般走的地方都是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他从未到过益州这样繁华的地方。不免被此地的繁华热闹迷了眼,不过比他更没有见过世面的是旁边这位少侠,虽然他面上一派淡然,但是那缓慢左右移动的眼珠子还是暴露了他心里的好奇。
益州人嗜辣,整个街道上都飘着辣油的香味,很是开胃,没走几步夏侯巽就饿了。
于是他们就随意坐在街边要了碗面吃,夏侯巽还点了几样开胃小菜。
吃了第一口面,嵇彻的表情就变了,一脸震撼,夏侯巽都能从他的脑门上读出“好吃”两个字,一碗阳春面而已,有那么好吃吗?
看嵇彻这表情,倒像是从未吃过面似的,夏侯巽问道:“很好吃吗?”这碗面的味道差强人意,没那么好吃啊!
嵇彻甚少对事物发表自己的看法,此番却老实回答道:“好吃。”他虽然面无表情,姿态优雅,但却吃的很快,看来是真觉得好吃。
夏侯巽不经诧异道:“你以前没吃过吗?”
嵇彻摇摇头。
“那在你们平日里山上都吃什么?”
嵇彻道:“练气之前便吃一些野果来充饥,后来学会辟谷之后,便很少吃东西了。”
“哦,对了,他们在修仙。”夏侯巽面无表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