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的内伤才发作,今日便急着赶了一天的路,嵇彻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便有些生气。
虽然生气,但他还是跟着夏侯巽一起去了渡口,嵇彻平日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辨喜怒,但夏侯巽何等敏锐的人物,这几日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性,只偷瞄了他一眼,便知晓嵇彻生气了。
只是他以为嵇彻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不能在荆州逗留几日,品尝美食。自从在益州待了几天之后,夏侯巽便知道嵇彻是个好吃之人,荆州美食众多,但他俩却不能驻足品尝一番,实在可惜。
因此他宽慰嵇彻道:“等我办完了事,一定带着你在晋国好好逛逛。”
嵇彻记性极好,便道:“你要去晋国办什么事?你不是说秘籍不在你身上吗?”
夏侯巽这才想起,以前他撒谎骗嵇彻说天/衣教是为了武功秘籍才追杀他的,他要摆脱追杀所以东躲西藏。
想起这一茬,夏侯巽笑道:“天/衣教和大秦朝廷有关系,在大秦的地盘上我自然不能安生,天/衣教在晋国势力有限,若是到了晋国我们必然安全许多。”
嵇彻十分敏锐地发现了夏侯巽引开话题偷换概念的意图,执着地问道:“你要办什么事儿。”
夏侯巽感觉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道:“能有什么事,去晋国逃亡就是我的事儿啊!”
嵇彻便不再说话,自顾自前面走了。
夏侯巽低眉顺眼小媳妇似的跟在他后面,不敢说一句话,这小子太聪明,没糊弄过去。
嵇彻感觉自己更生气了,但不是生夏侯巽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他跟着夏侯巽已经有月余,可是夏侯巽却对他心有戒备,多方隐藏自己的意图,想到这里他感觉胸口有些闷,更让他自己气闷的是,夏侯巽如此不拿他当伙伴,但他竟然还是想陪着夏侯巽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即使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一直到渡口,两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如今大秦和晋国关系剑拔弩张,百姓怕有战事,因此去往晋国的人十分少,就连天下闻名的桃叶渡也十分荒凉,岸边要过河的只有寥寥几人。
见嵇彻还不理他,夏侯巽道:“你现在这里等我,我去渡口和摆渡人商量渡河的事。”
嵇彻也不说话,夏侯巽便走了。夏侯巽走了之后,嵇彻盯着夏侯巽的背影,有些难过,这一路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但阿檀却还是不信任他,隐瞒了他许多事情。
嵇彻眉头皱起来。
岂料此刻变故突生,平静的江面破开水花,一群杀手从江水中窜出来,直奔夏侯巽而来。
夏侯巽脸色大变,转头拔足狂奔,边跑边对嵇彻吼道:“危险,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