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彻感觉身后有劲风袭来,千钧一发之际他未转身,只是将还未入鞘的刀反手在身后比划了两下之后就继续向前走去。
在场其余人还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云禅道人一声惨叫,惊怒交加道:“你!”
白一心眼神中闪过一抹凝重,惊愕道:“好快的刀法!”
离得近的瑶光看到云禅道人的右手手腕血流不止,估计是断了右手经脉。看着右手经脉断了的云禅道人,瑶光忽然想到此时正好可以杀掉云禅道人,重创云台山。
她当机立断飞掠向云禅道人,宛若惊鸿般一掌朝云禅道人打过去,突然胸口一痛,被人一袖子击飞出去,登时后退两步,吐出一口血来。
嵇彻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云禅道人岂能感受不到瑶光的杀心?转眼间他就明白了他如今的处境,眼下他身受重伤,夺取蜃云图已是无望,再纠缠下去,不仅图得不到,人恐怕都要折在此地了,因此道:“贫道今日棋差一招,遭小人暗算,来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定要将今日所受之辱讨回来!”
白一心道:“这正道栋梁不仅擅长整肃乾坤,这颠倒黑白的功夫也不差嘛~明明是偷袭不成反被伤,如今却说是被人暗算……我看着中原江湖,迟早要完!”白一心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云禅道人面上一红,灰溜溜走了。
见瑶光受伤,白一心眼神中光芒一闪,笑道:阿彻,你这样厉害,奴好怕怕啊!若是你过来将图给奴家后,又将奴家杀了怎么办?不若你将图交给瑶光,让她离开一刻钟之后,我便将小鬼还给你,怎么样?”
夏侯巽还是不死心,道:“阿彻,你快走吧!天/衣教诡计多端,就算你将图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白一心道:“你这小鬼,方才我们还聊你的少男心事聊得很愉快,现下怎么又翻脸不认人了。阿彻哥哥,你别听他的,你武功高强,我一个人岂能是你的对手,到时候我们拿了图我定然将他放走……这小鬼不是我的菜,我何苦纠缠他,且我还未睡遍天下美男,惜命得很,你大可放心。”
嵇彻道:“我就相信你这一回。”
嵇彻拿出蜃云图,夏侯巽见他真的要将蜃云图递给瑶光,突然出手握住白一心握着匕首的手,就往自己的脖子招呼去,想要自绝。
白一心闪电出手,定住他的穴道,在他头上敲了个暴栗,道:“你这熊孩子!”
夏侯巽周身穴道被封住,不能分辩,只能对白一心怒目而视。
嵇彻见他方才真的不想活了,要杀死自己,有些失望地看着夏侯巽。他将图给了瑶光,瑶光看着那个黑色的水晶一样的东西,有些不敢相信道:“这就是蜃云图?”
嵇彻点点头。
瑶光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眼神,蜃云图难道不是一张图吗?这黑漆漆的一团是什么玩意儿?!
她一时有些犹疑,但又不敢问嵇彻,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一心。
白一心也看到了那东西,他心狠眼毒鬼点子多,看着那个和图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玩意儿,思忖嵇彻若是真要糊弄,也不可能弄出个完全不像图的东西糊弄他们,虽然此物甚为反常,但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因此他笑道:“师姐,我想阿彻如此光风霁月之人,必然不屑于骗咱们,此图虽然有些奇怪,但必定是真的。”
瑶光默然想道:今夜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太过反常,谁能想到一个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能杀了他们天/衣教地宗的长老,重创云台山掌门,因此这蜃云图长成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瑶光冲着白一心点点头,就带着天/衣教的人悄无声息撤走了。
瑶光走了半刻钟之后,白一心给夏侯巽喂了一颗红色的丹药,道:“这便是绝命七步散的解药了。”
嵇彻在江湖上行走了数月,也多了几个心眼,道:“这解药真假如何能分辩?!”
白一心眼含嗔怪,道:“阿彻哥哥竟然不信奴家,奴家好生伤心。放心吧,这小鬼如今已经没用了,我若杀了他还要得罪你这么个武功高强的对手,实在不上算,这样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嵇彻想想也是,冲他点点头。
白一心跳上房顶,打了个响指后地上的蛇纷纷散去,然后他将夏侯巽扔到嵇彻怀里,道:“阿彻哥哥,若是有一日你想念奴家了,就来天山天/衣教的总坛找我,奴家扫榻以待,和你共度/春/宵哦~”说完便飞掠而去。
嵇彻完全没有将白一心的调戏当一回事,当白一心将夏侯巽丢给他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接住了,然后将手搭在夏侯巽的手腕上试了试,确认他没有中毒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将怀中的夏侯巽放在地上,却发现夏侯巽始终低着头不肯看他,他有些奇怪,唤道:“阿檀?”
夏侯巽不理他,依然低着头,嵇彻见他不理自己又不肯抬头,一时情急将他的下巴抬起来。
月光下,他看到了夏侯巽泪流满面的脸,一时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