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手掌接触与握手腕的感觉完全不同,五指紧扣与单纯的牵手又截然不同。
玉折渊掌心细腻,温度微凉,摸上去如同一块温在暖泉里的玉。但玉是死物,玉折渊却不能更鲜活,闻岳甚至能感受到那细微的、跳动的脉搏,随着肌肤摩挲泛起一阵战栗。
他好像又要流鼻血了!
好在闻岳刚实践了止血的方法,赶紧用法力堵住。
他竭力压制声音的不对劲:【仙君怎么突然……】
没等问完,闻岳便知道了答案。
岑昭从树下走来,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掌上,停了须臾,复又看向玉折渊,目光冷淡而复杂,似乎在努力克制什么。
闻岳:原来如此!
显而易见,两人刚才的交谈并不愉快。玉折渊转头来牵他的手,当着情敌的面秀恩爱,不正是为了让岑昭死心?
难道岑昭刚才在“死缠烂打”或“挑拨离间”?
不论是哪种,仙君都没有上当,可见仙君与魔尊感情深厚,互相信任,压根不容第三者插足!
闻岳转变思路,顿时忘记紧张,上道地回握玉折渊的手,握的紧紧的。
“剑尊来此有何贵干?”闻岳直视岑昭,“总不是专门来找人打架的吧?”
听到他开口,岑昭这才把目光挪到闻岳身上:“刚好路过而已。”
“那真是巧了,”闻岳道,“剑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道法堂开,碧竹峰暂撤护山阵时来,是不是有些刻意了。”
岑昭双手握住剑柄,没有说话。
闻岳正要趁胜追击,宣示主权,手心突然传来一阵麻痒——玉折渊忽然指尖向里扣,一下一下,轻轻地蹭他的掌心。
闻岳的脸蹭地红了。
“总之……呃,还望剑尊不要不请自来,”闻岳磕磕绊绊道,“毕竟仙君体弱,当以静养为主,有事和我说就行……”
岑昭盯着闻岳,见他表情变化,忽然摇头,笑了一下。
“好,今日是我唐突了。“岑昭道,“有空再与魔尊切磋。”
“两位伉俪情深,着实令人羡慕。”
闻岳:?
虽然不知你为何突然改口认错,但你知道就好!
岑昭见闻岳迷茫过后嘚瑟到恨不得叉腰的神情,一时间不知该嘲笑闻岳,还是该嘲笑自己。
不愧是玉折渊,一如既往地慧极而恶劣,用不同方法对付不同人,从来都把人捏的死死的,包括他。
岑昭转身离开的刹那,对玉折渊传音。
【你高兴就好。】
【剑尊这是什么话,】玉折渊对着他的背影勾唇一笑,【有阿岳在,我每天都很开心啊。】
见情敌终于走了,闻岳呼出一口气,还没轻松片刻,心绪又被相扣的十指拉了回来。
求、求放手!
他一直被牵着,不仅手心出汗,心跳也快控制不住了!
十指毕竟连心,修士又耳聪目明,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闻岳越是想控制,越是遮掩不住,心脏发出砰砰的响声,落在玉折渊耳中。
玉折渊终于开了口。
【阿岳不习惯?】
闻岳不说话,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玉折渊听着他响鼓似的心跳,轻笑一声:【以后总是要习惯的。】
闻岳:【……】
十指紧扣的后遗症直到道法堂下课还没完全散去,闻岳被牵的右手麻了几个时辰,心里危机感越来越浓——
现在只是牵手,虽然暧昧了点,但在尚且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以后可怎么搞?
只剩两个半月了!
但原主生死不明,除了尽快增强实力,走一步看一步,闻岳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晚饭后,闻岳借口揣摩心得领悟,离开云雨阁,在碧竹峰四处转悠。
果然,只要离玉折渊远一点,他连呼吸都通畅不少,再也不会出现脸红心跳、窘迫紧张等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不知不觉,闻岳来到半山腰。此处有一片茂密的树林,种有白桦、银杉、玉兰,野花满地,琼草芬芳。
闻岳仰头欣赏了一会儿,足尖一点,飞身到最高的一株广玉兰上。碧玉般的枝叶与皎月似的花朵遮掩住他的身形,闻岳伸手捞来一支颤动的花枝,垂头深深嗅了一口。
好香。
这里视野极好,往后能望见广袤林海,风吹浪过,碧涛翻涌,朝前能见到不远处一片琥珀般的小湖,湖边有两人,一人身着淡青长裙,一人身着火红劲装,正肩并着肩,不知在说些什么。
闻岳:“……”
不正是洛羽与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