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岳听到他的声音,终于冷静了一些——他的声音与?玉折渊不一样。
更低沉和沙哑,像是嗓子受过伤。
他在咳嗽。
司徒熠也发现不对,瞠目结舌道:“师、师尊……那人怎么?有点像仙君呐……”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玉折渊已经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岳按捺住几乎要破胸而出的苦涩,深呼吸几口气,道:“只是装扮刚好与?仙君撞了吧,我们又看不到他的脸,声音也不像。”
司徒熠:“可是气质和感觉……”
“不要说了。”闻岳打断他,“破阵要紧。”
司徒熠赶紧闭嘴,不敢再戳闻岳的伤疤。
可台上那人坐下的动作,仪态……真的神似玉折渊。
仙君会不会神魂仍在?
可倘若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们呢?
在压抑的惊涛骇浪中,鬼使长袖一抖,两个巨大的乌云图出现在谢殊与?那人面前。
乌云图顾名思义,整体乌黑如墨,由涌动的黑云组成,其?间星光闪烁,以银丝与?磷火点出上下左右四副巨大的阵法?图。
“如两位大人所见,此为上古四大杀阵的缩略图,周天星斗阵,混元河洛阵,十二度天煞阵,万鬼诛仙阵尽在其?中。”
“相传鬼祖曾下一言,将四大杀阵勾连纵横,化作棋盘,挪动十子,可破杀转生,觅得一线生机。”
“两位的任务,便是在子时前解开此阵。先破者胜。”
话音刚落,谢殊与?银面具同?时动了。
他们背对着围观的人,皆伸出食指,在磷火点燃的光点上不断挪移变幻。
第一步两人同?时选择坎位,第二步却分道扬镳,谢殊选择离位连珠,银面具选择四柱看左。
如同?下棋,真正的对弈讲究落子无悔,此阵却有不断尝试的机会。
第一步两人均无需思考般下的极快,越到后面,动手越慢。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谢殊率先挪动十粒光珠,乌云图红光一闪,所有光点与?银丝瞬间归位。
“大人可重新?尝试。”鬼使在一旁提醒。
“嗯。”谢殊神色不变。
在他开始另一轮尝试时,不远处的银面具也完成第一次尝试,与?谢殊一样失败,诸子归位。
闻岳与?司徒熠站在台下,全神贯注地盯着两人的动作,手心皆捏出一层薄汗。
“师叔加油加油加油!”司徒熠不敢传音打扰,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用余光瞟那个很像玉折渊的人,心里翻来覆去?地对比,越看越心惊肉跳。
闻岳则一直紧紧盯着谢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银面具。
在他的视野里,谢殊的手指速度越来越快,从乌云图的左下角移动磷火至右上角时,几乎划出一道残影。
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还有半个时辰,便是子时了!
闻岳在心里为谢殊捏了一把汗,咬紧牙关,面上却因为假面与?面具的双重防护,没有泄露丁点儿表情。
莫名地,他十分相信谢殊,而且有预感他们能赢。
又过了一刻钟,两张乌云图忽然同?时冒出金光,赤金色的光芒破开云雾,在四大杀阵中破开一条光路。
一道通往左边,一道通往正上方,皆是两人解开的谜底——如何在重重杀局中谋得一线生机。
鬼使高声道:“恭喜两位大人破阵!”
“谁更快?”
“哪个更快点?”
由于他们这边耗时长,一直僵持,逐渐吸引了一批新?的观众。
不论闻岳司徒熠还是围观群众,每一个人都迫切地想知?道,哪一个人更快一筹。
“请各位稍安勿躁。”鬼使道,“以肉眼看,两位大人是同?时完成的。”
“因此,需介入法?器,方能判断出结果。”
语毕,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罗盘似的银灰色小盘,在盘上画出一个特?殊的计时阵法?。
“此乃毫微八卦盘,诸位请看,最中间的红色细针指向谁,那位便是最先破阵的大人!”
鬼使将盘面竖起来,对准下方观众。只见红色指针咕噜噜连转三圈,又左右摇摆几次,最终落在左边。
——那是银面具所在的方位。
闻岳心脏狠狠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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