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笑手臂僵直,后脑发麻——雪夜、冰原、活人雕塑……他穿的不是修真文,而是一本恐怖小说吧!
江言笑摇摇头,强迫自己淡定,深呼吸好几次,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指上。
好一会儿,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感觉到了李玄清的呼吸!
不过,他的呼吸很浅,几乎感知不到。因为没有丝毫温度,与刮过的寒风混在一起,令人无从分辨。
刹那间,江言笑心中转过各种念头——李玄清是人么?真的不是雕像成精?当年洛小非拜他为师,天天被折腾还撞见师父猝死,会不会吓得哭出来?!
如果这就是天生寒体,也太恐怖了……就算用这张脸骗到了老婆,晚上睡一起也能被冻死,更别说那什么——活脱脱的尸|奸啊。
他不着边际地想了一堆,等心情终于平静,李玄清还是没有醒。
此情此景着实有些渗人。江言笑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太微清尊像”打扫一下。
由于怕自己一碰他就被掀飞,江言笑始终与李玄清隔着一步。他躬下身,对李玄清的左肩吹了一口气,见积雪落地,满意一笑,又去吹右肩。
就这样,清理完李玄清肩膀和头发上的雪,江言笑把目光转向了他的脸。
鼻如挺峰,睫如白羽。雪夜中,眉心冰棱纹细长,仿佛一簇迎面而来的剑锋,发出极淡的光。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指,想在那道冰棱纹上点一下。可又怕真的引出天下第一剑,伸到半路很怂地往回缩。
忽然,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
“看够了么?”李玄清睁开眼睛,冷冷地看向江言笑。
江言笑:……太微清尊诈尸啦!!!
手臂自然是疼的。可再多的痛感也掩不住他的心乱如麻——李玄清其实是醒的?早就发觉他过来了?
那为何一声不吭?这是要干什么?暗中观察准徒弟怎么给自己扫雪么?
他的表情像是见了鬼,李玄清极轻地皱了一下眉。
他一下子站起,拉住还在目瞪口呆的江言笑,将他往山顶扯。
江言笑被拖了几步,心中更是悚然,连尊称都忘了:“你不是不让人碰触么?”
李玄清一顿,道:“是。”
说完继续拖着他走。
江言笑整个人都凌乱了,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别人碰李玄清不行,李玄清主动就不要紧?
“等等,仙尊,我自己会走路啊。”江言笑立马站直,与李玄清肩并肩,“就不劳烦您老人家拖着我了,哈哈,哈哈哈。”
他干笑几声,李玄清终于松开手,目不斜视地朝山顶石屋走。
雪还在下,气氛莫名地尴尬。江言笑决定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仙尊,晚饭吃什么?”
“不吃。”李玄清道。
“……为什么啊?”江言笑扎马步扎了一天了,虽然不知为何并不觉得饿,但还是习惯性想填填肚子。
李玄清道:“修炼需辟谷。”
……好吧。江言笑道:“那我可以洗个澡么?”
李玄清抬手指向天边一处雪山,“走三十里,雪山顶有一瀑布。”
江言笑:“…………”
他要洗的是热水澡啊!
似乎能料到江言笑的反应,李玄清背对着他,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
“要热水,自己砍柴烧。”他丢下这一句,身形一闪,下一秒出现在山顶石屋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江言笑:“………………”
*
江言笑长这么大,还真没烧过柴。
木屋和石屋都在山顶,他顶着风,深一脚浅一脚,花费了整整半个时辰才爬上去。
李玄清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回去歇息了。江言笑推开门,意外地发现空空荡荡的小屋里多了些什么。
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摆在正中,桌上多了一颗石头、一把镰刀与几片火折。
江言笑:“……”这玩意儿怎么用,怎么感觉一点都不修真呢?
他用推门出去,在木屋后面发现另一间石屋。那石屋更是简陋,连个门都没有,看上去无人住。江言笑走进去,发现墙角堆了不少干柴。另一边有一个石头打造的灶台,上面端着一口石锅,下面的空当正好用来点燃柴火。
他废了好大劲,才研究出火石和火镰怎么用。打火花,点火折,再引燃干柴,等锅热的时候,出屋捧雪,一箩一箩地撒进去。
好在那石锅够大,柴火也够用。等江言笑终于烧够泡一次澡所用的热水,已经子时了。
没有系统告诉他现代的时间,他只知道是深夜,不知确切是几点。唯一确定的是,他忙活许久,又出了一身汗。如此一来,热气腾腾的木桶简直是摆在眼前的诱惑,任何一个人面对它都把持不住。
江言笑脱去衣服与靴子,迫不及待地踏进木桶,将自己沉入水中。
“咕咚……”
这感觉太舒服,像是累极之后来一场桑拿,将积攒多日的困乏都泡了出来,筋骨舒络,精神也松散下来,江言笑的思绪越飘越远——
他一会儿想,这才第一天,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一会又感慨,洛小非真的牛逼,在上真境一呆就是三年……
还有系统布置的任务,到底怎样才算完成拜师?浮生剑如何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