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烟花的爆裂声,身后舞台上激烈高亢的音乐声、以及周遭人群的尖叫呐喊声,在这一刻,似乎通通沦落为了嘈杂的背景音。
直到身后舞台上林泽最后一记鼓槌重重落下,夏星大梦初醒般回神?。
看清男生眼底藏匿着的浅淡笑意,她眉眼微动。
手腕轻轻转出,夏星垂睫借机挪开视线,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半步。
解释:“牵错了。”
易楚辞扬眉,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夏星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林泽下了舞台迎面走过来。
一只手里握着手机,另一手指尖捏着衣尾,一边走路一边撩起衣摆,擦拭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期间眼睛还一直盯在手机上。
夏星感受到刚松开的手又?被人握住。
易楚辞向前迈开半步,侧挡在夏星面前,伸手捂住夏星眼睛。
视线被阻,夏星蒙了下?,抬手扣住易楚辞捂她眼睛的那只手腕:“你干嘛?”
掌心传来细密的触感,意识到是姑娘的睫毛在轻眨,易楚辞身子稍微麻了下?。
他往旁看了林泽一眼,见?他把衣摆重新放下,这才松开手。
转头对上夏星“你最好给我个解释”的疑惑眼神,易楚辞舔了下?唇角,把昨天晚上看电影时她对他说的那四个字原封不动地还回来:“男女有别。”
夏星:“......?”
“他刚刚大庭广众之下?撩衣服。”
“......”
“但?你没反应过来。”
“......”
易楚辞看着她,神?色自然道:“所?以我就帮你闭了下?眼。”
夏星:“......”
这季节其实不热,昨天晚上后半夜又?下?了场雨,连着两场雨下完,夜间的风又冷又硬,透进衣服直往人骨缝里钻,能冷得人牙齿打颤。
操场上大部分人都套着外套,偏偏林泽身上就只穿了件黑色半袖。
这一晚上又?是弹吉他又?是打架子鼓,走近时,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林泽过来时,易楚辞和夏星已经肩抵着肩重新站好。
烟花放完,晚会结束,身后的新生们正把自家教官层层围住,一个个眼含热泪地诉说着不舍。
舒玥没过去凑热闹,安静站在夏星身边。
易楚辞捡起外套朝着他身上扔过去,见?他视线一动不动盯在手机上,扬眉揶揄:“连唱两首,还没发泄爽?”
林泽没答,收了手机看向并排站在面前的三?个人,自动忽略掉其他两个,对着夏星调侃道:“衣服和易哥的那件挺像,怎么,同?款?”
没等夏星说话,易楚辞轻踹了他脚,眉眼轻抬:“犯浑找抽?”
“这不是开个玩笑。”手里抓着外套,林泽垂头甩了甩发梢上的汗珠,回答易楚辞之前的问题:“刚刚说后悔,要复合,我没同意。”
说完,他轻“嗤”了一声,将渣男本质发挥到淋漓尽致:“我已经给狗鹏和老大发消息,让他们把她联系方式都删了。”
“要断就彻底断干净。”披上外套,林泽漫不经心地继续道。
这话说的像是对这段感情的结束毫不在意。
舒玥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安静地充当?背景板。
林泽这个名字之前一直从各种人嘴里听到,但?到今天为止,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他本人,这样面对面的直观接触。
本人比传闻中的更加浪荡不羁,甚至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子渣。
但?他刚刚唱的第一首歌。
那首让她觉得心脏跳动加速的《梦一场》,是唱给他前女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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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大一新生军训彻底结束。
沈城温度照比T市要低上几?度,林泽和易楚辞推开寝室门时,苟鹏正挂着耳麦坐在位置上,和直播间里的那群观众不停逼逼逼抬杠。
旁边桌上放了个迷你低音炮,里面正一遍遍放着首《告白气球》。
在空荡荡的室内不停单曲循环,音量不小。
他们寝室在阴面,窗外斜立了棵百年老树。夏秋两季一到,叶片顺着枝杈弧度一路攀爬延展至窗前,投下?一大片浓暗静谧的阴影。
沈城昨晚大概下?了场雨,此时寝室内两扇窗子全开,湿漉漉的水汽混着秋风冲进鼻腔,令人心旷神怡。
林泽站在门口张开双臂,细细感受了一下?雨后湿润润的清新空气,他使劲吸了口气,闭眼轻叹:“回家真好。”
晌午的阳光跳动着落在枝桠叶片上,钻着缝隙肆无忌惮地掉进室内。
苟鹏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两人站在门口,一人旁边还立着个二十二寸的小行李箱。
一黑一银,精致的像少女所有物。
三?两句打发了直播间里的观众,电脑合上,他拖着长音“嗷呜——”一声,一路蹦着高跳到林泽身上,鬼哭狼嚎道:“哥!我都快!想死你们了!!!”
说完,脑袋拱在林泽脖颈,小狗找主人似的蹭了两下。
林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