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自张罗着在厨房的小院子里让人摆了两个法场一僧一道,僧人敲木鱼念《金刚经》,道士手舞桃木剑脚踏七星步,烧着黄符,嘴里也是念念有词的。
被捕快们拉来提审的丫头、婆子、小厮们站了一院子,都伸着脖子看热闹呢。宋捕头看着这些把戏,心中暗笑鬼最怕热闹,最怕人多,这下倒是真不敢来了。
突然间院内起了一阵风,吹灭了和尚法场上的一根蜡烛,小和尚忙去点着,刚点着,忽又被吹熄了,小和尚正准备再点一次。
这风忽然变大,打着旋在院子里转悠,李天师拿起桃木剑往旋风的中心刺去,大喊道:“何处妖邪在此作祟,还不速速现行!”
这一剑刺去,风便平地消失了,李天师正洋洋得意的收起桃木剑,忽而一阵狂风吹来,黑烟滚滚,就连天上的月亮也被乌云盖住,天地无光。
丫头、婆子们、小厮们吓得大叫、四处乱窜。道士们早在李天师的一声令下拔腿跑了。宋捕头带着捕快们维持着次序让大家不要惊慌,可无一人听他们的。
和尚们还念着经呢,希望佛祖能保佑他们,但这狂风却吹翻了法台,把院中的的大树也吹折了枝干,小厨房的房顶都被掀的砖瓦齐飞,明觉大和尚被小和尚们拽着袈裟跑,一不小绊着门槛把腿摔断了,躺了许久到现在还没好。
周明照道:“我当是什么修为高强的妖邪呢?原来也就只会平地起风吓唬人!”崔大官人一听,又跪下磕头道:“若是三位仙长能为崔宅降此邪祟,我愿为三位道长立生祠世代供奉!”
韩清熙把崔大官人扶起道:“斩妖除魔是我等修道之人的分内之事,您不必如此。”
秦松问道:“那个仵作把尸体拉回去验尸,验出什么了吗?”崔大官人拿出手帕擦擦额上的汗道:“这我还未问过。”
周明照想起自己在市集上听赶集的人说的话,问道:“你怎么与赶集的人讲的不一样,那人可是说在冯月娘死时,在你家墙外都听到了一声惨叫?”
崔大官人道:“可我当时确实并未听见任何声音,不如我让管家请负责查办此案的宋捕头和贾仵作来问问。”
韩清熙点头道:“这样也好。”
众人坐下吃了会儿茶,王管家便带着周捕快和贾仵作来了。崔大官人道:“宋捕头呢?”王管家道:“宋捕头在衙门有事脱不开身就让负责调查此案的周捕快过来了。”
崔大官人皱着眉点点头。周捕快素来机灵忙笑道:“捕头今日的确有要事脱不开身,我来时,宋捕头还让我向大官人赔罪,还请大官人见谅。”崔大官人这才眉头舒展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宋捕头太客气了。”
崔大官人介绍道:“这三位是昆仑仙山的仙门三子,这两位一位是贾仵作,一位是宋捕头。”几人见礼之后。
韩清熙道:“我想请问贾仵作验尸结果如何?”贾仵作叹道:“我干仵作也有三十余载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蹊跷古怪的事情,这冯月娘竟是自己把自己活活撑死的,我把她的肚子打开,她的胃、肠子、食管全都爆开了,那肚子里的饭菜、肠液还有粪便溅了我一身,几个小仵作当场就吐了,我洗了三遍澡,身上到现在还有一股屎味儿,还有……”众人一听这话,齐齐退了两步好站的离他远些。
崔大官人、王管家还有周捕头听这话恶心的都吐了,周明照和秦松捂着嘴强忍着。秦松忙挥手道:“你别讲了,再讲我们也要吐了。”
贾仵作不怀好意地呵呵笑道:“那我就不说了。”
韩清熙为了保住昆仑仙宗的名声,强忍着恶心,板着脸没做什么反应:“为何我师弟在外听说,有人在院外听到冯姨娘大喊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周捕快好不容易吐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嘴,把嘴里没吐出的呕吐物又咽了回了肚子里,秦松和周明照好不容易忍住不吐,却看到了他这一连贯的动作,立时扶着墙角吐了起来。贾仵作身经百战,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吐,自己坐在梨花木椅子上悠哉地喝着茶吃着清脆爽口的炸糕。
韩清熙站在那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周捕快,忍吐忍的脸都白了。周捕快道:“那些市井之言不足为信,当夜我们调查的所有仆从都说就在附近的屋中休息,从未有听到任何响动,这个冯姨娘经过我们调查,她就是自己一人在厨房吃东西自己把自己活活撑死的,此案在衙门里已经结案了,至于各位道长认为是邪祟作案,这邪祟可不归我们衙门捉。”
送贾仵作和周捕快走时,贾仵作凑到韩清熙身旁好心道:“这个邪祟不一般,桃木剑、神像一律不怕,小仙长们要小心了。”
韩清熙悄悄退了两步,离贾仵作远了些,拱手道:“多谢提醒。”
崔大官人问道:“不知今晚仙长们有何安排?”韩清熙拿出三张黄符道:“我这里有三张玄灵符,还请大官人在天黑前把家里人聚集在一个院子的三个屋子内,每个屋外上都贴着这张黄符保平安,我会和师弟们把守此院,希望能尽快抓到此邪祟。”
韩清熙又道:“如今死的是府中的夫人、姬妾,在下可否询问一下崔大官人是否结有情债?”崔大官人吱吱呜呜了半才道:“我是本地首富,又生的英俊,情债结下太多,如何能算清到底是谁?”韩清熙对这位崔大官人的如此行为很是不齿,道:“既是如此,那便只有设伏捉邪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