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照被她扯得道袍都要从肩上滑落了,一手拽着衣袖,又羞又气,红着脸道:“你说话便说话,扯我衣服、掐我做什么!”潘香香被他说的没了脸,急赤白脸地道:“这一屋子人呢,小道长可不要胡说八道,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呢,我何曾掐过你。”
众人正闹着,婉儿提着水桶回来了,但却站在屋檐下低着头也不进屋,裙摆下滴了一圈的水,氤湿了地面。
李玉儿往屋外走去,站在门内骂道:“你个死丫头,打水打这老半天,提着水桶也不进屋,怎的、还让姑奶奶我请你不成!”
婉儿低着头也不吱声,李玉儿见她的裙摆上滴着水,浸湿了地面,又见她一动不动也不回话,越骂越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婉儿道:“让你去打个水,怎的掉井里了,把香儿妹妹的地都弄湿了,做这可怜样儿给谁看呢……”
李玉儿话还未骂完,婉儿一抬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扯着嘴角笑着露出一口森森地白牙道:“我是掉井里淹死了!又爬上来了!”她扯着李玉儿伸在门外的手,一把把她扯出门外,摁在地上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李玉儿连惨叫也来不及,只听得“咯吱”一声脖子被掐断了。
周明照赶忙冲了出来,一脚踢开婉儿,婉儿当即趴倒在地。周明照跑去看李玉儿,发现李玉儿面色紫胀,颈骨被掐断了,头歪在一旁,眼睛惊恐地圆睁着,舌头伸在外面死掉了。
周明照又去翻开婉儿的身子,见她面色苍白浑身是水,早就没了气息。
此时韩清熙和秦松二人也赶了回来,见此情景韩清熙问道:“怎么回事?”周明照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边,韩清熙叹气道:“看来是我们低估了这个邪祟了。”
周明照问道:“你们刚刚去追那个黑影追到了吗?”秦松懊恼道:“哪里追到什么,刚跑出崔府就什么也瞧不见了。”
韩清熙三人无法只得收拾好尸体,让众人回屋不准再出门只待等到天亮。
崔大官人的几位姨娘此时也不再吵闹了,亲眼见到两个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她们全都吓得躲在墙角缩着身子,潘香香趴在崔大官人的怀里,两人紧紧抱住对方面色苍白、直哆嗦。
第二日一早,韩清熙让崔大官人派人去请贾仵作来验尸。贾仵作看了看婉儿的尸体道:“这个姑娘应该是掉入水中淹死的。”又查看了李玉儿的尸体道:“这位应该是被人掐断了脖子死的。”
崔大官人听得此话,吓得几乎要晕过去,王管家站在一旁赶忙扶住了他,贾仵作道:“一夜之间两个人如此死法,崔大官人还是赶紧派人去衙门请宋捕头来查案才是要紧的。”
秦松道:“请宋捕头来,只能抓人,又不能捉邪祟,叫来又有何用。贾仵作,你看到的这个脖子被掐断的人,就是被这个被水淹死的人在死后变成僵尸回来掐死的。”贾仵作惊恐道:“竟有此种事情发生!”
喜旺着急忙慌地从后院跑来,大喊道:“大官人不好了王姨娘闹着要回娘家呢。”崔大官人此时已被扶着歪靠在太师椅上,有气无力道:“她要走,便由她去吧。”韩清熙赶忙道:“现在这个邪祟在暗,我们在明,连有多少邪祟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崔大官人最好不要让家人乱走,免遭毒手!”
崔大官人道:“王管家你去拦着别让王姨娘回家。”王管家赶忙应下了,和喜旺往后院去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王管家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回道:“我赶去的时候,听王姨娘房里的翠儿说,王姨娘早被娘家的马车走了,她还说……”
崔大官人不耐烦道:“说什么?!”王管家道:“王姨娘说才不会到这个有鬼的宅子里等死。”崔大官人气得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大骂道:“这个贱人我平常待她不薄,如今才遭难,她便第一个跑了,以后便也别回来了!”
当日快至傍晚,众人便张罗着要进入贴符的屋中躲起来,韩清熙等人为防昨夜的事情再发生,和崔大官人商定拿了锁,把门从外锁住直至天亮才打开,三人守了一夜也无事。
第二日傍晚夕阳如血一般红,挂在山腰上,慢慢地天地之中只剩下最后一缕光辉。王珊珊坐着娘家的马车,穿着一身水红的罗裙,提着小包袱回来了,她一进崔府没有一人理她。仆人也各自忙着活计,崔大官人踩在门槛上骂道:“你这贱人不是说回娘家去了,如何又回来了。”
王珊珊也不理他自拎着小包袱去了金玉枝的屋,金玉枝的脸还红肿着,见着她也不敢理,转身就进屋了准备收拾好东西就去挽香楼待着去。
王珊珊也不觉羞惭跟着金玉枝进了屋,打开包袱道:“姐姐,你看这是什么?我才从家里给你带的金丝绣衣,上面用金线绣的牡丹你看你喜欢吗?”
金玉枝看见衣服,这才脸上带着笑,起身拿起衣服看了又看很是喜欢。王珊珊笑道:“姐姐,还不进去把衣服换了等会儿就要去挽香楼了,到时去了也给大官人看看你穿了这身好看不好看?”
金玉枝喜道:“多谢妹妹,那我这就进里屋把衣服换上了,妹妹在此稍待。”王珊珊跟在金玉枝身后进了里屋,笑道:“姐姐既收了我的衣服,那就拿一样东西与我可好?”金玉枝笑道:“妹妹想要什么尽管拿便是,何必客气。”王珊珊咧开嘴嘻嘻笑道:“那我便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