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里的话我听到了。”手冢坦白地说出在花园里听到的话的疑问。
云微微一怔,没有想到手冢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虽然没有想过要隐瞒,但是还是不愿意说出这件事,抬头看到手冢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温暖,如是说出:
“手冢,以前一直没有说起过一件事。”停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低着头让手冢看不到她的表情,“我有心脏病,是先天性的,不过直到国小毕业发生了意外才知道,医生说只要注意一些,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不过最近一次的检查却告诉我病情恶化了,心房缺损再加上心脏瓣膜病变,可能什么时候就突然心脏衰竭。”
昏暗的灯光下,云娇小的背影却显得过于黯淡,瘦小的肩膀低垂着,头也低低的,只能看到一个筋疲力尽的身影在黑暗中不停的前行,声音里透着丝丝的颤抖,那样的故作坚强,那样的让人不忍,手冢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的那种感觉。
只是顺从心声,不愿让她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这样的噩耗,只知道希望能够为她撑起那片快要塌下的天空。
从背后轻轻地环住,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想要给她自己的温暖和信心,她语气中的痛楚让自己有些害怕,比那时在花园里的那个她更加让自己害怕,想要环住她,真实的感觉到她的存在,这样才能让自己放心。
看不到手冢的表情是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忧心,云只感觉自己被一片温暖环绕,似乎刚才自己所回忆的那片冰冷的湖水是不存在的,脑中残留的那种溺水、濒临死亡的恐惧感也只是自己的梦境,她的眼前不是无尽的黑暗,不是没有明天的未来,自己的心脏也不是在不断的恶化,那个存活的期限和可能发生的祸事也都是自己的幻觉,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留下,静静地闭上双目,扑进手冢的怀里,将脸深深地埋进那片宽广的胸膛,发泄着心中的不甘,为什么会穿越,为什么会有心脏病,为什么又要恶化,老天为什么总是要开玩笑,在她以为痛苦结束之后,总会有更多的痛苦呢。
泪水渐渐沾湿手冢的衬衣,却也润湿了他的心,没有什么言语,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是母亲轻拍自己的孩子般的轻柔,却带给云强烈的依赖感,这种情况下手冢无言的安慰和支持是最好的回应,不需要只字片语,只要有个人在身旁陪伴,让她明白这一切有着另一个人和她一起承担,一起面对,即使只是这一刻,也足够了。
抓着手冢衬衣的手慢慢松开,悄悄换上手冢精瘦的腰间,抽泣声也渐渐停息,只有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可是明显的发泄一番后心情觉得刹那的海阔天空,似乎没有了刚才的乌云密布。
有些不好意思,竟然这么丢脸,云红着脸却不敢抬头,小声地嘤语,“手冢,谢谢。”
明白女生此刻的尴尬,虽然心地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希望这一刻能够定格,但是他还是很体贴地没有看女生的表情,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牵起她的手,继续慢慢走在这条小道上。
心底里感激手冢此刻的沉默,还好他没说什么,不然尴尬死了,心情有些平复的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扑的那个动作好像好豪放,而且自己还主动抱了他,真是太难为情了,有意无意地瞄着前方的手冢,小脸红彤彤的,满身羞涩,鼻头有些红,眼睛也红红的,像只可爱的小兔子,哪里还有刚才的悲伤感啊。
走在前方的手冢多么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在黯淡的灯光下也很好的掩盖了他耳畔的红色,即使心里在如何成熟,到底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个从没和女生这么近距离亲密接触的男生,总有些羞涩。
只是想到云的病情,虽然他不懂医,但是听到这样的医学名称,也能够感受到危险的程度,心里似乎有块石头般沉重。
终于,看到了家的灯光,手冢渐渐放慢了脚步,握着云的手也微微使力,没有回头,却传来了穿越黑暗的誓言般的话语:
羽宫,我不会放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