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陵派了林家兄弟同剩下的人马回合,路上也不知怎么的,打听到了王后正在民间组建一个乐队,据说是为了给老太后的寿辰助兴。
林家兄弟发现不对劲,是正巧碰见王宫里的人往清辉楼里面走,这个清辉楼和旁边一水的带花字的花楼有些许不同,里面没有花枝招展的姑娘,清一色的全是小倌。
林南丰素爱听一下不三不四的传闻,看到那一水的漂亮少年,顿时心下明白了几分,和他哥哥稍作打扮一番,也混迹进去,让剩下的人先行回来同周少陵禀报。
周少陵想着慕容涟好歹是要面子的,他亲娘做的那些事,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也没有人当面点破过,故而也就将众人蒙在鼓里,直到最后才说出来。
那慕容涟气归气,但是脑子多少比他弟弟好使一点,当下权衡了轻重,心中也明白周少陵够给自己面子了,事情揭过之后就再也不提了。
至于慕容漪,和他老爹一样,觉得此事万无一失,行事也不谨慎,现下慕容涟翻盘,很快就将他做的那些事情统统拿到台面上,让宗亲们定夺。
慕容漪自顾不暇,保住一个宗亲王的位置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的,没有任何资本同慕容涟争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至于慕容奕,苟延残喘半条命,已经被王后完全掌控,抓着手写下了遗诏,盖上印的那一刻,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直接晕过去了,如此用参汤吊了几天,熬不过,驾鹤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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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给他磕几个头再回去?”周少陵催着黑流快走几步,追上前边闲云野鹤的林思楠,“我们时间有的是,又不急着回去。”
林思楠冷笑:“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给他磕头上,再说了,我是不是他的女儿也不一定呢。”
“说的很在理,但是慕容涟说了,会重新给你一个封号。”周少陵凑近了她,探头过去,“至少让人知道,你娘家还是惦记你的,不至于给你气受。”
“我会不会受气,和慕容涟给不给我封号没有关系。你觉得,小小金卑的荣耀在华国有用?”
林思楠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笑道:“我在你府里过的好不好,用不用受下人的气,还不是看你。”
说完,林思楠便一夹马肚子,率先冲了出去。
周少陵品了品她话中的意思,约莫尝出点味道来,不由地笑出声,追了上去:“你自己说的,可不能反悔,再让我中途停下来我可要你好看。”
漠北的寒风将周少陵的话送入林思楠的耳中,林思楠直觉得有一股子暖意直冲心里,当下觉得温暖,又有那么些许难堪,这种意义明显的话,听在谁的耳朵里,都能够品出其中的含义。
好在其他人已经被他俩甩到了远处,饶是周少陵喊得再大声,他们也听不见了。
林思楠的嘴角浮出她自己都未察觉出的笑意,周少陵说着不要脸皮的话,离她越来越近,她摩梭座下小马的鬓毛,脚步一动,小陵子嘶鸣一声,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今日艳阳融融,只是偶尔刮起一阵阵的寒风,倒不觉得又多寒冷,被抛在后面的众人追赶不上这两人,索性闲庭信步于辽阔的枯草大地上。
林家兄弟也不知道又因为什么事情拌起嘴来,缠着周少邺给他们评论,莫凡素来没有什么话,参与不进去,只好自己驱马走在最前面。
鹰歌巴不得莫凡从他们之中脱离出来,屁颠屁颠地赶上去,唧唧咋咋地自说自话,从昨晚的饭菜谈到昨晚的月光。
“自从到了漠北,过的心惊胆战的,昨夜是这几日来过的最轻松的一天,就连那手抓肉也别样的香了。”
莫凡闻言,难得地点点头:“漠北的手抓肉确实不错,以前城中倒也开过几家漠北饭馆,但是许是食材的问题,都不如在漠北吃的好。”
莫凡赏脸说了这么多的话,鹰歌知道他今日心情定然是不错的,一定要多多套些话出来。
“我昨夜实实在在地吃撑了,半夜睡不着,只好出去走走,看看月亮。”鹰歌说到这,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凑过去朝莫凡小声道,“说起来,昨天可还发生一件奇怪的事情。”
莫凡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也将头凑了过去,听了个实在。
“我兜兜转转,也忘记了方向,可是明明记得也没有走出客栈,可是却听见女子哭哭唧唧求饶的声音,于是就循着声音找,可是还没有找到呢,声音就没有了。”
莫凡听闻此处,面色微微一变,那边鹰歌却丝毫没有察觉,自顾自地说着:“说来也奇怪,我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到了王爷和公主的歇息处,感觉声音是从那里面传来的,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俩功夫这么好,不可能没有听见动静,也不出来看看,你说是不是奇怪?”
莫凡脸上绷不住,咳嗽几声:“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和夫人提起。”
鹰歌不解:“为何?咱们刚刚逃离危险,可不能放松警惕。我看他们今日起来,除了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之外,也没有其他异样,定然是没有察觉的。好生奇怪,我的功夫这么差,我都听见了,他们却没有。对了,莫将军,你住处离的也不远,你难道也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