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头头神情一下子不自然起来,但好在他也是见过风浪的,一下子就调整了回来,他赶紧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回头踹了手下一个喽喽,怒骂道:“看看你们这手脚慢的,还不赶紧给小少爷道歉!”
好几个小太监诚惶诚恐的声音堆在一起,却没有激起年沐一分一毫的情绪,他很快就跟上年横城离开了。一清二白和不三都跟在年沐身边,作为保护他和年横城还有年肃的盾牌,而不四则跟在年宵身边,保护年宵和史氏。
之所以把三个男人都划分到年沐那边,主要还是因为不引起皇家的猜忌,毕竟如果只是参加一个践行宴会,年宵就要违例多带随从的话,这实在是在挑战皇家的威严。
所以年宵和年沐商议后,决定把三个人放在年沐那儿,年沐出行向来只带富贵,而年肃在外生活惯了,并没有固定跟他出行的贴心奴才,所以年沐便跟年肃讨了要求,把其中两人伪装成他的随从,年肃虽然隐隐觉得这可能是弟弟的多虑,但是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而是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此一行人就变成了年宵带着梦霜和不四,年沐带着富贵和不三,年肃带着一清和二白,史氏带着红袖和添香,年横城则只带了年朗。
但进殿之后,所有随从包括女子身边的贴心侍女也要退后,以免冲撞到大殿上的贵人。在年横城一行人坐下后,吃惊地望着周围的空座,心下震惊。
“怎么回事?虽说我们是提早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我们是最先来的吧。”年肃震惊道。
年横城也皱着眉头望着四周,若不是这大殿上已经守着许多侍候的奴仆,他们还真要担心自己是不是去错了地方。“或许是让皇宫入口那几个不长眼的奴才给耽搁了吧。”
年横城说出的理由,让年宵等人暂且相信了,毕竟他们也是在宫门口被纠缠了好一段时候。
“姐姐,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就要到宴会开始的时候了,可是竟然还没有另一家臣子到达,这个时候年沐就耐不住性子了。
年宵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等待的奴仆,她发现这些奴仆分明注意过时间,可是却没人脸上透露出焦急或困惑,这只单单用这些奴仆被调/教得很好这一个原因来解释,有些不妥当。年宵更倾向于是这些奴仆其实一早便知道别的大臣会来迟,可这除了能使皇帝生气以外,没有任何价值。
她相信皇帝不会这么鼠目寸光,想借着年横城离去的事情,把这些镇守华朝的武将一网打尽。所以唯一的可解释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臣子根本不是迟到,而是缺席,并且是皇帝亲自允许的缺席。
想到这里,年宵陡然一惊,她猛地望向年沐,这个亲弟弟果然没让她失望,和她保持着相同震惊脸,“姐姐……”
姐弟俩一个眼神中明白了彼此想说的话,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的父亲,“父亲!”“父亲!”
“怎么了?”还在忧心自己的老伙计和那些小年轻怎么一起迟到的年横城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他心里着实担心,皇上都已经忌惮他们这些武将了,他的老伙计们,怎么还能如此粗心大意,给人留下把柄呢?
看到年横城脸上仅有那点子担心,年宵就知道自己的老父亲肯定是没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年沐很果断地把自己的猜测告知了年横城,然后面色微沉地问道:“父亲,您确定皇上通知了别的武将来赴宴?”
年横城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虽然不愿意用最坏的可能性去想皇帝,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继续执迷不悟,“皇上是明明白白说过了的,就在朝堂上。”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所以,只可能是有人把其余的武将都在宫门外拦下了……”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皇家的能力不做第二猜想。
“直接拦恐怕不一定,更有可能是被皇上安排的人找机会给纠缠着耽搁下了,否则之后的事情皇上不好解释的。”年宵面色难看地继续,“同样的,为了不让我们以后多嘴,恐怕真要有事就是灭门的大事了。”
史氏已经被这难过局面吓得面色泛白,年肃身为长子自然是要小心安慰着的,暂且分不出心思来考虑当下的磨难。只得年横城、年沐、年宵三人一起思考这局势,年宵扭头望向身后,各种经验丰富的一清显然也察觉到了目前的情况,当他发现年宵的视线后,露出了有话要讲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