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帮我赎罪。”
赎罪?赎什么罪?
甘棠方才像如梦初醒般,慌慌张张地从包里翻出那个信封。
一页纸,一张照片。
正想细看时,门口传来了“咣咣咣”的敲门声,伴随着女人尖利的叫喊。
“开门,甘棠,给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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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把信和照片都收了起来,后来一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甘棠低眸看向杯子里的水,双手无意识地摩擦着杯身。
厉戎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能问一下,敲门的人是谁吗?”
甘棠沉默了一会儿。
“我妈妈。”
厉戎看她像是不欲多谈的样子,也没再过多追问。
每个人都有一些不能对外人诉说的事儿,很正常,不只她,他也有。
厉戎想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抽出两支烟,摆在桌子上。
甘棠疑惑抬头,下意识摆手拒绝:“我不抽烟。”
厉戎笑着瞥了她一眼,然后将两支烟并排摆在一起。
“现在一切就像一张散落的拼图,你有一块儿,我也有一块儿。”
他拿起一支烟示意了一下,然后又指了指另一支。
“可能还有其他拼图没能找到,但现在关键的是,让你手中的这张,和我手中的这张先拼在一起,最起码能还原一部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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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外婆去世后,甘棠就再也没回过家,而是一直住在工作的地方。
吃饭时随便点个外卖,睡觉时往地上铺个席子,凑合凑合就睡了,生活糙得简直对不起她的那张脸。
睹物思人,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她已经承受不起了。
因着不经常回来,所以也没打扫过,家具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平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带厉戎回来后,她才意识到——
好像连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要不,你先站着?”
厉戎看着甘棠窘迫得像要滴出血的脸颊,忍住笑出来的冲动,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没事,我站着就行。”
甘棠悄悄松了口气,立刻乖乖的跑回屋子里去找东西。
留厉戎一个人站在客厅,双手插兜,四周扫视了一圈儿。
屋子不大,但能看得出来很温馨。
突然一件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立柜上摆着的一个相框。
里面是小时候的甘棠,穿着粉色蓬蓬裙,耳边别着一朵嫩黄的棣棠花,嘟着嘴,眼泪汪汪的样子。
怪可爱的。
厉戎摸了摸下巴,露出几分笑来。
“找到了!”甘棠像个小火箭似的从屋里冲出来,蹦到厉戎面前,邀功似的晃了晃手中的信封。
厉戎看她像个想得到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似的,笑意更深。
看起来和照片里的小丫头一点儿没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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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信的时候,甘棠的心砰砰直跳。
像是有什么不欲人知的事情要被人知晓了一样。
信很长,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页。
刚看了开头第一句话,甘棠就瞬间白了脸色。
“我是罪人。”
“是我偷了游仙枕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