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异跟他挥手:“您赶紧退下吧。”
郭毓秀摸后脑勺嘻嘻笑,旁边唐镜听在耳朵里,八卦之心顿起:“顾队这是干嘛呢?又买车又买房,是不是下一步该发喜糖了?”
顾异瞧她一眼,嘟囔一句:“发什么喜糖啊。”
洞房都入过了。
想到此处,一对忠厚老实的耳朵率先红艳艳起来,把他心里的想法透了个赶紧,连忙低下头看手机,盯着何易晞头像思索要不要问问他的意见。
唐镜自然是看在眼里了,立刻大声吆喝起来:“我的天哪!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顾队这回八字要有一撇了!”
办公室开着门,唐镜声音又大,勾的旁边办公室立马有人探头出来瞧,还小走几步,半个脑袋露在门框外,跟顾异对视一眼,一脸的八卦:“顾队有喜了?”
顾异一只笔盖就丢了出去:“你他妈才怀了呢!”
他的座位与门口隔着老远,自然是仍不到的,人也不躲,阴恻恻笑的跟背后灵似的,扒着门口:“顾队到时候可别忘了给请柬啊。”
顾异“噌”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迈过去手脚利落把背后灵关在了门外:“你们闲话这么多是今年的案子都结了吗?”
唐镜跟郭毓秀对视一眼,下一句保准是“扫黑除恶专案组了解一下”,立刻眨眼吐舌头自个儿忙自个儿的去了,顾异又踱着方步往自己办公桌边上走,嘴角又止不住的自我放飞,还没放飞到顶儿呢,电话铃声蓦的响起来吓他一跳。
纪然仍旧一脸老实像的举着电话跟他汇报:“顾队,淮山分局那边儿来个案子,需要我们过去帮忙。”
顾异挥手:“告诉吴尝,他长大了,该学会自己解决问题了。”
纪然点点头,真的就放下捂在话筒上的手准备原话转达,被顾异眼疾手快夺了过去,一脸的痛心疾首:“小纪纪,你到底是哪儿来的温室花朵。”
说罢他又对着电话“喂”一声儿,听见吴尝跟他嚷嚷:“顾队,我可都听见了啊,这事儿没完。”
“什么有完没完的,你有屁快放。”
“你赶快带人过来一趟,我们这边儿又碰上个棘手的事儿,你们先过来再说吧!”
吴尝听着挺苦恼,看来麻烦不小。
顾异挥挥手:“走吧。”
郭毓秀举手:“父皇,儿臣想坐G63。”
顾异跟他微笑,推门往外走:“你怎么不说要坐长征五号呢?”
出事儿的地方在淮山区一个人民公园里,地方还不算偏僻十分好找,顾异从车上下来就看见吴尝已经等在那儿了,他挥胳膊往里面指:“走吧,顾队,人在里面呢。”
顾异还想跟他玩笑两句,拧头一瞧吴尝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又不好意思开口了,只好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现场附近。
这处公园前半部分是一个大广场,视野开阔,还摆了很多户外健身器械,不过现在是上班点儿,人也不是很多,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以及带小孩儿散步的,后半部分也就是顾异正呆的这片儿,种了一大片的树,也不知道是谁规划的,密密麻麻连成一片,中间一条砖路穿过,还架了几个长椅。
平时除了遛狗的,就只有一些亲密的恋人会过来坐坐,相比前半部分的人气儿,这块儿就显得格外冷清。
只不过现在倒是十分热闹。
顾异还没走近现场,就先看见周围一圈的围观群众,都举着个手机往里伸,里面有小伙儿在吆喝:“大家散开!这里是现场!大家不要在这里围观!影响我们办案!”
围观群众无动于衷,互相推搡着前拥,完全不给顾异留一点机会,真是挤都挤不进去。
顾异只好嚷嚷:“警察!麻烦让让!都让让!”
前方大妈手机还举在手里,被人踩了一脚“哟”一声儿往后退,又感觉谁的脚垫在了她脚后跟上。
顾异跟她艰难微笑:“大姐,我们办案,麻烦让让。”
大妈不情不愿的挪开,顾异好歹是拉开警戒线迈进了现场。
“嚯!”顾异抬头一瞧,清冷早晨,焦黄落叶满地,零星的阳光从树冠中漏出,撒在木色长椅上,好似一道圣光拢住了坐着的人,那是个姑娘,一头黑发披肩,穿着一身红衣蓝裙,脑袋低垂,怀里还抱着个金黄色襁褓。
襁褓里有没有东西顾异还看不到。
但这颜色搭配,绚烂的扎眼,除去那死者苍白到发青的两只手与脖颈,眼前这番景色,仿佛这不是一个死亡现场,而是一副出自名家之手的油画。
在海晏这个平静又寻常的早晨,投下了一颗炸弹,轰炸了所有人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