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柔看着他的背影,耸了耸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平日里眼高于顶,这次是不是觉得找到了对手了?你这一路上是不是走了弯路了?要不是我沿途留下标记,你早不知被人家做的假象骗到哪个方向去了。”
青年冷笑道:“对手?你觉得这世上谁是我的对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速度居然不比阮玉珠一个人跑的时候慢多少。
上官柔摇了摇头,不再管他,扭头看向阮玉珠前进的方向,口中轻声自语道:“我知道,你必然从卢元的身上得到了什么,青槐不擅长搜尸,你作为一个衙门的师爷,不可能也不擅长的……不过……那是我的东西呢……”说着轻巧地从树上落了下来,开始追着阮玉珠和莫兰往前走去,同时继续自语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给你的连弩送给别人呢?这让我很生气啊……”
另一边的阮玉珠自然不知道这里的一切,她拉着莫兰尽量快步而行,一边辨别着方向,一边向着驿站走去——在地底前行,也不知弯了多少个角度,现在上来了,也无法马上找到回去的路,只能大致朝着既定的方向去找了。
此时月已经偏西,但仍然皎洁如华,月光洒下,视野反而比之前几个小时要好上许多,阮玉珠连手电都收了起来,一手执着上了矢的弩,一手执着军刀。莫兰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这血腥味越来越浓了,只怕这镇上的活人也是越来越少。”阮玉珠沉声道。
莫兰道:“可是为什么听不到厮杀之声?”
阮玉珠一怔——这倒是个好问题!先前自己和那三个嗑了药的家伙打斗是在地窖里,厮杀声没有传出多远是正常的,但不太可能这里所有的杀戮都是在地窖里完成的吧?
是因为杀手的数量太多,所以没有抵抗?
不,只怕是因为镇长主导了一切,所以杀手们轻车熟路,知道镇上所有有可能会有抵抗的地方,先解决了这些人,然后其余在梦乡中的人,杀起来就几乎没有反抗了。
换句话说,像刚才阮玉珠遇到的三个嗑药的略强一点的人,应该数量不多,而大部分应该都是那些“不入流”的人,只要注意他们手上可能出现的弩就行了。
根据阮玉珠刚才自己射出的弩矢速度来判断,这种武器,二十米左右自己躲开的可能在五成以上,但要是靠近到十米左右,除非两个人对峙着,让阮玉珠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如果是在混战中,有人在十米内发射弩矢,则阮玉珠凶多吉少。
若是再近一点,阮玉珠必死无疑。
果然是逆天级别的武器啊,这种东西,大规模流入民间的话,的确是有造反的可能性。
可是这个杀手组织,会造反吗?他们有多少成员?多少武器?
如果要造反,会在哪个国家起事?
说实话,如果在弱国起事,造成弱国内乱,那强国必然入侵,这个组织一点好处也捞不着,倒是最强的齐国最有可能被选为起事的对象。
而这个组织最近要向魏国渗透的迹象,也从侧面证明了他们是要找后路——万一造反或别的什么行动不成的话,还有魏国可以让他们狡兔三窟。
一个杀手组织,颠覆一个国家,听起来似乎很可笑,但是如果有毒品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在现代社会,有种种的手段来反制毒品,往往还有政府官员被其腐蚀,在古代的体制下,又没有对这方面有特殊的防范措施和手段,被其渗透并不是件难事。只怕等到当政者发觉危机时,一切为时已晚。
所以,借奸臣之手灭掉忠臣也好,还是利用任何一派打击其余几派也罢,之后只要再慢慢用毒品控制住剩下的朝臣,最后实现整个政权的颠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但愿是我杞人忧天,想得太多了吧!
阮玉珠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只觉得夜风吹过,身上已经被汗湿——虽然国家上层的斗争与她们这些下层的百姓以及小官们无关,但如果经常发生这样整个镇子甚至将来发展到整个县城的大屠杀,到时候只怕想管也来不及了!
——看来回去后,要袁润下令严密监视云来的可疑动向了!
想到李云燕也在这边走了一遭,看来回去后有她帮着说话,其余人反对和平时代暗中戒严的阻力会更小一点。
“阮师爷,有马蹄声!”
阮玉珠一时陷入了沉思,居然没有听到远方的马蹄声,倒让莫兰先出言提醒了。
阮玉珠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如果此时有人暗算,自己都死了不知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