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是不是要重新开棺验尸,阮玉珠下午要干的活还是要干的,不能偷懒——至于那说撞鬼的士兵,就由袁润自己去找来询问吧。
阮玉珠嘛,自然还是去找裘家的,用阮玉珠的话来说,那就是——“正是由于他们对城战有贡献,所以才棘手,所以才需要我这个没有官职在身的人去打交道,若是让李捕头你去,只怕出了岔子不好分说呢!”
可实际上,阮玉珠是怕李云燕不能体会袁润的意思,把事情给办砸了,或者说是不能得到袁润想知道的线索和细节,所以才自己亲自来“冒险”了。
阮玉珠带着袁润的帖子找到了裘家,见到了裘家大少爷——这是阮玉珠第一次见到裘安生,他是一个看上去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温和”的男子,年约三十岁出头,与裘二少爷差了十多岁的样子,或许在他眼里,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就如同是他的孩子一样吧!所以对于让裘家“丢脸”的童筱然,他是发自内心地讨厌着。
但是这种事情谁对谁错,阮玉珠不想追究,也很难追究,所以也就是放在一边,然后做好自己现在要做的。
“令尊大人呢?”阮玉珠目光四下看着,没有看到裘二少爷,也没有看到裘大夫人。
“家父患病,不能见客,故此由小可前来招待阮师爷——不知阮师爷大驾光临,有何见教?”裘安生自称小可,拱手为礼,一团和气,完全看不出对莫兰时的那股子恼怒。
阮玉珠点点头——反正此行的目的不是裘讲师,而是裘大夫人——然后道:“那正好,我可以来慰问一下裘讲师。”
正好、可以这两个词,表明阮玉珠根本就不是为这来的,只是顺手而已——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裘安生很显然不具备这种推理能力,但是他却也并不想让阮玉珠去见他的父亲,而是道:“家父病得很重,便是大人只是站在门口,不与他说话,也会耗费他的精神,还望师爷体谅,不要去打扰他。”
阮玉珠很想吐槽——那你们每天还怎么喂他吃饭?他还能自由活动吗?
不过嘴里却说的是:“到底是什么病?可有延请城中名医?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可以让知县大人想想法子。”
城里的名医都集中被叫去了军营,普通人家哪里还找得到他们来看病,所以阮玉珠才有这么一说。
裘安生却道:“大人言重了,家父这是中了风,偏瘫了,不必请医生来了,先前已经由丁大夫号了脉,然后送去了军营,由靳大夫写了方子抓了药了。”
阮玉珠点点头——靳大夫和丁大夫一样,都是“养生斋”的医生,这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毕竟裘家也不是普通百姓人家,不能请名医出军营,但可以派人进去找医生的。至于诊脉,丁大夫的水平也不至于弄错,靳大夫对他也是信任的,所以才会这样做,不然他也不会平白担这个风险。
既然人家做了全套,连中风都做得这么像,甚至于找人去军营找大夫,阮玉珠也就不再玩下去了,不然反而把自己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至于丁大夫与靳大夫是否与他们勾结,那就不是阮玉珠现阶段要查的了。
阮玉珠点着头道:“既然如此,也不去打扰大人了。不过,府上还有些什么人?叫出来与我相见一下吧,有些事情,既然裘老爷子不能理事,那还是要大家一起来说的。”
裘安生奇怪地看阮玉珠:“师爷,家父既然不能理事,那在下就是裘氏一家之主,何必要兴师动众,让家母也出来呢?”
阮玉珠看了他一眼,坐下道:“令堂不想出来相见?那也无妨,有些事情您能作主就行。不过,这件事情略有牵扯,我还是希望能见到贵府上的其余人。”
裘安生见阮玉珠神色无异,心中也是纳闷,不知她要做什么,想了半天才道:“大人到底有什么要事,要当着我们阖府之人来说?”
阮玉珠笑:“那自然是关于贵府的大事的,特别是有关于您的二弟。”
裘安生心中略有不安,脸上也显露出一丝慌乱来,忙道:“我二弟绝不会做什么作奸犯科的行为,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阮玉珠看着他:“我并没有这么说呀,难道裘大少爷您心虚了?”
裘安生脸上显出不自然的神色来,怫然道:“师爷别开这种玩笑,到底是什么事?”
阮玉珠看看站在大厢角落里的一个婢女和一个下人,对裘安生笑笑。裘安生见了,心中反而一定——若是逃不过的事情,对方就不会要支开下人了,因为迟早会让所有人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