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翠怎么了?文翠现在已经毁容了,身上也烧伤了那么多,都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老爷你怎就不为文翠的将来想想,她这样以后要怎么嫁人啊!”
“嫁不出去就不嫁,萧府不嫌多一张嘴吃饭!”
“什么?”黄氏颤抖着,为萧恪这样寡情诛心的言语而伤心、愤怒,“老爷,你这是要让文翠跟萧醉一样吗!萧醉那奴婢生的也就算了,可文翠到底是有名分的小姐啊!”
萧醉就是萧恪心头的一根刺,不提也就罢了,一提起来,萧恪便对黄氏充满了恼火,这瞬间连休妻的想法都有了。
“你给我滚!”他指着黄氏,用无比骇人的语调咆哮,“塘城萧氏在我手里,只能荣,不能辱。谁辱了萧氏名声,就别怪萧某人不顾亲情!”
“老爷,你……”黄氏的眼泪霍然冲了出来,她捂着嘴,哭着跑走了。
萧瑟瑟至始至终都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喝着壶上好的碧螺春,装装对茶叶感兴趣的孩子模样,顺便看萧恪和黄氏吵架。
黄氏会吃瘪,完全在意料之中。因为,萧恪这个人从来都是将萧氏家族放在第一位,只谈容华利益,对亲情刻薄。
可叹黄氏就是太宝贝她的女儿,明知会撞枪口,还是自取其辱,惹了萧恪生厌。
萧瑟瑟站起身,跑到萧恪的旁边,拉了拉他的袖口。
“爹别生气,爹别生气……”她小心的说。
萧恪的胸膛起伏着,没好气的说:“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和你无关,你玩你的就是。”
萧瑟瑟点头,“那我回去了,爹不生气。”说罢提着裙子跑走。
望一眼萧瑟瑟的背影像是翩翩飞舞的蝴蝶,萧恪凝眸,只盼着腊月十五能快点到来,这中间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芙蓉院里,被送回来的萧文翠,此时躺在榻上。
因着她的全身有多处烧伤,伤口糊烂,和衣服贴在一起,几个婢女只好拿着剪刀将衣服剪开,稍微一动布料,就扯得萧文翠万分疼痛。
萧文翠不断的吱哇乱叫,眼泪流过脸上的烧伤,又是钻心的疼。
这会儿郎中们忙得不可开交,各自的脸上都凝结成片片愁云惨雾,唯有萧书彤还坐在小桌旁,百无聊赖的玩着指甲上的蔻丹,毫不理会萧文翠的痛苦叫声。
过了会儿就见黄氏哭着跑进来,在萧文翠的床边,哭得恨不得扑上去抱着女儿。
萧书彤鄙屑的哼道:“之前就说了,别和那傻子一般见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长姐!”萧文翠躺在那里鬼哭狼嚎:“是那个傻子把我推进屋的,还有那两个负责拉桶的贱人,也不看清楚我是谁,就把熟石灰给拉下来了!那两个贱人,我告诉过她们要多加水,把那傻子烧死,可她们竟然只加了一点水!胆小怕事的贱人!”
萧书彤的眼底顿时闪过阴冷。这萧文翠什么脑子,竟还怪罪那两个拌石灰的!要不是那两人少掺了水,她这次还能活?
萧书彤只好道:“娘,跟我到这边说话。”
黄氏听从了萧书彤,还哭着一步三回头,顾望萧文翠。
萧书彤把黄氏带到了二楼的小室里,直说了:“听文翠的话意,是她想害萧瑟瑟,却反把自己给害了。”
黄氏一怔,这才想起来萧文翠和她说过,要杀了萧瑟瑟,好代替萧瑟瑟嫁给瑾王。
这样的想法黄氏是支持的,可是后果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萧瑟瑟开开心心的回来了,她的宝贝女儿却毁到这个境地?
黄氏的眼中渐渐泛起杀意,聚集着憎恶的暗光。
“萧瑟瑟,是那个傻子。那个傻子说去捉鸟,一回头就看见文翠已经跟人打起来了……她到底对文翠做了什么!”
“哼,做了什么?怕是只有萧瑟瑟自己知道。”萧书彤沉吟片刻,唇红齿白间,逸出森凉的言语。
“事不过三,这次已经是第三次……”
“什么第三次?”
萧书彤冷道:“萧瑟瑟怕是已经不傻了,要真是这样,那她可藏得够深。”
“那该怎么办?”黄氏迫切的盯着萧书彤,她这个女儿最聪明了,一定能想出对付萧瑟瑟的办法。
“怎么办……”萧书彤冷笑,“我就不明白你们何必要跟她斗,她嫁给瑾王,瑾王能给她什么?还能给她一个皇后的位置吗?”
黄氏顿时露出恐惧的神色,“乖女儿啊,这话你也敢说?”
哼,庸懦无用、鼠目寸光。
萧书彤懒得多说,轻描淡写道:“娘要是真想弄清她傻不傻,试试她就知道了。还是听我一言吧,要么别去损人,损人了就要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