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的玉佩,张潜想到已逝的何氏,又是悲从中来,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就是个祸害啊!”
“是啊,是祸害……”萧瑟瑟把玉佩紧紧的握住,颤抖的小手不知不觉就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就仿佛要捏碎这块玉佩。
再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萧瑟瑟努力平静下心绪,不能让自己的激动影响到胎儿的发育。她喃喃:“没事的,我有分寸,你们不要担心。”
就在这时,有奴仆敲了房门,在门外说道:“瑾王妃,伺候陛下的公公来府上了,说是寻您去宫里一趟,陛下要见您。”
张逸凡听了,脸色一冷,“陛下怎么知道姐在太仆府?”
“他毕竟手握整个大尧,眼线耳目众多,不足为奇。”萧瑟瑟淡淡说过去,心却悬吊了起来。
湖阳赵氏和□□一灭,接下来,天英帝就该针对她了。
“逸凡,你好好照看爹,我去见见来传我的人。”萧瑟瑟留下话,给两人一道安抚的笑容,抚着小腹,徐徐朝着房外走去。
张潜不放心她,又让张逸凡跟着过去,把萧瑟瑟一路送到太仆府的正门。
正门的外院处,前来请萧瑟瑟入宫的内侍,正踱来踱去的。萧瑟瑟一眼就认出,这内侍是伺候天英帝的太监总管,此番竟然为了传她一个宗亲女眷而亲自过来。这阵仗,让萧瑟瑟更加确定了他们的来意。
微微挥手排开张逸凡,萧瑟瑟走上前,微笑道:“劳公公久等,是皇伯伯传我进宫?”
“正是正是。”太监总管连忙施礼,“咱家参见瑾王妃。”
“公公不必多礼。”萧瑟瑟笑着,虚扶了他一下,“还想请问公公,皇伯伯的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好些了,正急着要见瑾王妃呢,请瑾王妃这就随咱家走一趟吧。”太监总管堆笑着,一直哈着腰,做出请的姿势。
萧瑟瑟笑容不变,温柔浅淡,眼底却渐渐的失去温度。她笑着,把手上的玉佩呈到面前,“皇伯伯急着见的不是我,而是这块玉佩,公公,我说的对吗?”
太监总管的脸上瞬时寒了下,却极快就镇定下来,笑道:“瑾王妃,可别让皇上等急了,恕老奴多嘴一句,皇上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萧瑟瑟淡笑道:“那就劳烦公公替我转告皇伯伯,我腹中孩儿闹得厉害,没法奔波。玉佩我毁掉了,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大尧的江山,请他放心。”
太监总管色变。
不等他说话,萧瑟瑟手腕一提,狠狠把玉佩砸碎在地。
“劳公公派人捡拾碎片,转交给皇伯伯吧。”萧瑟瑟淡然转身,边走边道:“藏宝图的玄机,没一个人知道,怕是只有武陵何氏才知道。所以,将这个祸害毁了,便是我能为皇伯伯做的。”
见萧瑟瑟徐徐离去,大内总管脸上的震惊还没有完全消散,视野里是一地的碎玉和远去的萧瑟瑟,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柔美淡然的贵妇,竟在一瞬之间,先斩后奏,让陛下断了寻找宝藏的贪念,也给她自己铺了条活路。
大内总管只得摇头叹气,对随行的内侍们发令:“把碎片捡起来,都捡仔细了,一片也别漏掉!”
这两天,萧瑟瑟都住在太仆府。一是陪着爹和张逸凡,二是这几天玉忘言要忙着处理六位外地王爷进京述职的事,没时间照顾萧瑟瑟,便把她留在太仆府,跟亲人在一起。
萧瑟瑟听话的同意了,把何欢也叫了过来,时不时让何欢去看看,玉忘言忙的怎么样了。
算起来,那六位外地王爷都是玉氏皇族的功臣,各个手握兵权,镇守一方。碍于大尧历史上曾发生过诸王作乱的先例,这些外地王爷所拥的兵马也被削减了很多,闹不起风浪。是以,这些年来,外地诸王还算安分,每隔三年须携嫡妻嫡子进京述职一次,与朝廷相安无事。
往年诸王进京述职的事宜,是由晋王和太子共同安排,如今晋王去了浔阳督办物资,太子已死,天英帝便把任务交给了玉忘言和玉倾云。
萧瑟瑟闲来无事,跟何欢和张逸凡两个出门走走,想去张锦瑟的坟前看看。
何欢打着伞,送萧瑟瑟朝着孤坟走去,张逸凡跟在后面,朝着四周望了望,忽然发现了什么。
“姐,何欢大哥,你们看那是什么!”
两人望去,今日天晴,不难看到远处有大片营帐和军队进出的景状。几人都常来这里,上次来时,还没这些东西。
张逸凡皱眉道:“这里怎么会有军营?”
“会不会是外地那些进京述职的王爷带来的军队?”何欢摸着耳根子发问。
张逸凡道:“这不可能!他们进京述职只带亲兵,不可能弄这么大个营寨,就是六个人住在一起也不会这么大。而且,我看那边的旗帜怎么这么眼熟……”
这“眼熟”二字,让萧瑟瑟颇为在意,想了想,说道:“何欢,你功夫好,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千万不要教人发现你。”
何欢点了点头,“好,表小姐,逸凡小公子,你们在这边等我,要小心啊。”话落,身影如箭般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