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心渐渐松开了闻者的胳膊,只留下轻攥在他袖口的手指。
她深望着他的双眼,记忆深处曾椎心泣血的一场事,真要说出口了,反倒是举重若轻的。
“我不托词,余书记当时找到我,说话的意思是,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她可能会卡我的香港交换名额,但是闻者,我也并不想把自己择得那么干净。毕竟……”
商心顿了顿,仿若在自言自语。
“毕竟,我确实接受了,也确实放弃了你。”
不知是否是替当年的一场情陷感到不值,闻者的声音,显得格外冷淡。
他嘲了一声,道:“就因为这个?”
商心道:“对,就因为这个。去香港交换的机会,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我可能没有你的天分,却也不想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否掉我全部的努力。”
他看着她,问:“当时为什么不说?”
商心沉默了。
“怎么,无言以对了?”
商心默默地垂下头来,过了一会儿,只听她小声说道:“不是。”
闻者甩臂挣脱她攥着他袖口的手,又一把擒过她的手腕,猛地往上一提,亮在两人胸前。
“不是?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商心没有挣扎,只是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闻者。
“我想争取一下。”
他一愣。
“闻者,我知道,我知道我当年的所作所为与你意味着什么,可我……”她的气息乱了,却仍试着鼓起勇气,在他面前剖白自己,“我只是想再争取一下,争取一下你,闻者。”
商心明白自己的龌蹉,她在闻者面前大打感情牌,耍赖蛮缠,不过是寄希望于他尚念旧情,如此,便还有她一线的机会。
原就是她甩了他,现在,却又想巧借着老情人久违重逢的微妙氛围,与他套瓷拉近关系。心想着,最好,能再多添几分心照不宣的眼去眉来。
汇商证券的客户经理何伟生,邀她参加行业内一年一度的高端策略会。最初,商心并没有奢望过这样的不期而遇。
待真正阔别再会,擦肩而过的第一眼,她便看清楚了自己,彻彻底底。
她忘不了他。
是她求着闻者,所以,哪怕他的决然冷漠,只有一丝松动的可能,她也会好好把握,不再放手。
闻者松开了她的手。
刹时,他笑了。
对她说。
“你做梦。”
她紧盯着他,眼中的万籁星辰,终究逐渐黯淡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