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眼帘,声音突然凄怨起来:“你从小就不听话,刚搬过来别人欺负你和妹妹,也不先告诉爸妈,自个儿逞强,回回一身伤……”
这时候护士过来给他上吊瓶,宴与不好意思地打断季女士:“多少年前的事儿了都,咱不提了啊,这次我真的保证!”
季女士戏够了,叹了口气,撩了一下他的头发:“爸妈就是希望你好好的。”
宴与点点头,牵住季女士的手:“我明白的。”
季春云叹了口气:“就不和你计较了。对了,昨天晚上陆俞臣那孩子回来了一趟,还专门来家里找你,我说你去同学家玩了。”
宴与脸色瞬间阴郁了些,显然是有一些很不好的回忆。但到底在季春云面前,他还是扯起了一个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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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谙回到祖宅,刚一下车,管家就迎过来:“少爷,一会儿小心点,先生和夫人生气了。”
宋谙面色如常,回了句“没事”,就走了进去。
宋家人丁单薄,旁支都不成什么气候。自爷爷过世之后,祖宅就由他爸来继承,但也一直都是空荡荡的,夫妻俩常驻国外,他也很久没回来。
所以他昨天知道他们回国还愣了一下,打算过来,没想到宴与就出事了。他跟宋明山和林钰在电话里说了很久,才让他们没直接来医院看宴与。
进了门,林钰在沙发上翻杂志,宋明山在酒柜旁倒酒,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这次夫妻俩是专门抽空回来看儿媳妇的。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但对继承人还是重视的。纵使宴与和自己儿子匹配度高到万中无一,也要找个时间相看一番。
可是宋谙藏着掖着,一直不让见,是怎么回事?
宋谙看这架势,神色却很镇定:“爸、妈,我过来了。”
宋明山酒倒完,抬眼看他:“过来?你这是回家!”
林钰头还是低着,翻了一页杂志,讥讽道:“算了吧宋明山,什么家啊,我儿子爱怎么说怎么说。”
宋明山咣当把酒杯砸在酒柜上:“你能好好说话吗?孩子都是你惯的!”
林钰没理他,抬头看向宋谙:“我媳妇怎么样了?那么娇贵?”
宋谙已经习惯他们俩说话没一句好听,见面必吵的情形,坐到沙发上回答:“他还在住院,伤没好。”
“我看了,救了个小姑娘。”宋明山过来,递给宋谙一杯酒,“他还挺有爱心。”
林钰把杂志合上,向沙发后一靠:“住院我怎么就不能去医院看看了?”
宋谙抿了一口酒:“他需要静养。”
“呵。”林钰笑了,“别以为爸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他联结。”
联结就是标记的最后一步,俗称困觉。
宋谙没想到林钰这么直接,没忍住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