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栖云楼也是一样。”江衡云有?不自?然地翘了翘唇角,“对我……??哥而言,栖云楼只是个死物。”
司梨没留意?他话中的停顿,想了一会,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皇后不在了,栖云楼也就不是家了。
虽然青年是轻轻笑着的,但一股难明的悲伤攫住了司梨,让她喉咙发紧,勉强开口道,“这样啊。”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一片令人窒息的尴尬沉默里,自?前?堂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中气十足的声音穿过前?堂和?后院间厚厚的布帘,“你?家掌柜的在哪?能做出拔丝地瓜,真是个妙人……”
司梨扭头看去,发福的中年人笑眯了眼正好挑开门帘,看了一圈后院,目光落到“江朗”身上,笑容猛地一收,沉声喝道,“你?小子——!”
能这样跟越王世子说话的人身份必然不低,一身团花棉袍裹着圆滚滚的身子,没有一点贵气,反倒像个土财主,满脸都是憨厚可亲。司梨扶着墙撑起身子,迟疑道,“这位是……”
江衡云淡淡扫过去一眼,中年人脸色一变,浮起了一层虚假笑容。守在院中的林如英上前?施礼,“王爷,可是来寻世子和?郡主的?”
“没想到你?们两个在这里,背着我吃独食。”越王笑呵呵地点头,转向院中唯一一个生面孔,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片刻,“这位就是司小掌柜吧?”
他眼中的审视司梨还?是看得清的,她吃力地屈了屈膝,“民女拜见王爷。”
“诶,这是怎么了?难受就快坐下?,别跟我见外。”越王一步都不往前?走,站在司梨旁边,搓了搓手,他身上那种?憨厚感?愈发明显。
“上次送来的那个拔丝地瓜还?做不做?哎呀,吃了一次就想吃第二次,就是不晓得你?家店面在哪,当时也忘了?,正好今天?去对面护国寺瞧见了,这不,赶紧过来了。”
原来上次做的那一份是江朗买给父亲的,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带走?
司梨疑惑地看了看站在院落边缘和?坐在院中执棋不语的两人,越王那胖胖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俊朗,二人的血缘关系倒是十分明显。只是一个笑容满面一眼都不看儿子,一个一手执棋一手揉着额角,似乎颇为无奈,她一时对这对父子关系有?迷惑。
“王爷喜欢就好。”司梨挂上营业式笑容,示意?孟陶陶再拿个板凳过来,借着跟过来的小雀力气坐下?,“今日?实在不凑巧,昨天?出门摔了一跤,伤了脚站不住,所以拔丝地瓜只卖十份。眼下?已经订出去了七份,您看是订一份我下?去让人送去,还?是之后再说?不过世子和?郡主已经订了两份,拔丝地瓜偏甜,吃多了会腻,其实三个人吃两份刚刚好,您看呢?”
三个人吃两份?他可没这福气。
越王瞟了院中二人一眼,脸上的笑容更假了一?,他顺手丢给守着司梨的小雀一个荷包,“送去就是。不过司掌柜这伤可要好好寻??夫看诊,别留下??题了,那才?是遗憾。”
胖胖的越王来去匆匆,从头到尾司梨都没见世子和?父亲说一句话,好像就是专门来预订一份拔丝地瓜的。司梨取了荷包打开,称了称碎银重量,也就放弃了去追根究底。
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哪怕他是来看跟儿子走得近的小姑娘的,司梨也不在乎。看一眼就赚四两半的溢价,尤其是她跟世子又没关系,这生意?可是赚了。
兄妹二人还?在下?棋,司梨悄悄叹了口气。江朗看着不错,就是出手吝啬,不知道未来是和?京城哪家贵女结亲,要是对内也这么小气,怕是能把人气死。
早上的营业结束,王庭牵着抱着孟陶陶书不撒手的王小虫从屋里出来,板着脸,“认不认字就知道看书,晒会太?阳,跳一跳,长高高。”
王小虫一手拿书,一手揉了揉眼睛,低着头打了个哈欠。司梨心中好笑,这孩子恐怕不是在看书,而是借着看书睡觉。
不过孩子还?小,容易困也正常,王小虫平常乖巧听话,爱睡觉而已算不上错。她出声解围,“王庭,让小虫自?己玩,我有事让你?去办。”
王庭黑着脸,把书抽出来还?给孟陶陶。司梨在地上画了个圈,“我昨天?在南城外瞧见一种?草,叶边有锯齿,茎条带紫色,挂着浅褐色小灯笼似的果子。我刚想起来之前?在书上见过,这个东西有用,你?去帮我找找,附近村子里应该也有人存。”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我评我自己